兰姒嗐了声，“想什么呢你，我就是随口一问。”

东珠抚着胸口松口气，“我就说嘛，咱们王爷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您也不像那种只会乖乖挨打的人。”

兰姒作势挥挥拳头，一转身，书房的窗开了，江玮鹤负手站在窗前，拧眉看着窗下几株摇摇曳曳的花，张嘴不知说了些什么，隔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但是从表情能看出来，跟余枫眠聊的不是很舒衬。

她在这儿等了他那么久，看看书房外插秧似的还排了那么多人，晚饭前他也未必有空跟她说上一句话，兰姒失望的弯唇叹口气，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却又那么远，看是能看见了，可却说不上话。

都准备走了，东珠忽然叫住她，“主子，王爷在看您呢。”

兰姒转头往窗边看去，江玮鹤确实在往这边看，她声音嘟嘟囔囔，觉得他这样光明正大的不避讳不大好，心里雀跃，嘴上还得替他圆谎，“他看不见，你怎么知道他看我呢？”

东珠撇撇嘴，“那定是听见您的声音了，要不怎么得不看别处，就看这边呢？因为这边由您啊！”

两人隔空对视，兰姒心里有怨，怨他陪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可天下那么大，这个地方一点水患，那个地方一点叛乱，每天有处理不完的事，要是光靠皇帝一个人，早就累死了，大大小小的事分派下来，到他手上的还是堆积如山的奏疏密函，他干的是正事，是大事，她那点小家子气的怨啊怪啊实不值一提，要是因为这个跟他闹，那就太不懂事儿了。

看上一眼就心软，那点怨愤顷刻间烟消云散，兰姒悄悄伸手冲他摆了摆，脚上东珠离开了。

江玮鹤望着她，直到那点碧青的身影消失在廊庑深处，这才回过神来打断余枫眠的喋喋不休，“你们俩之间的事，别拿我面前念叨，你内阁的事不该我管，有事进宫找皇上，你也看见了，我忙得很，没事就退下吧。”

余枫眠不罢不休，耍无赖索性坐下了，“下官可听说这姑娘是您给他介绍的，还说要给他保媒来着，作为媒人，您不管谁管？”

江玮鹤眼睛别开看向别处，捏捏眉心，笑了，“我给他说媒与你何干？人家怎么不待见你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人家有了喜欢的姑娘，这是好事，你要是把这事儿给人搅黄了，别怪我没劝你，他杀了你都不为过。”

余枫眠向来是温润儒雅的，可一遇上方世仪的事就彻底乱了套了，要不顾忌身份，估摸着这会儿早就把他家给掀了。

“下官觉得您这是报复！”

没想到江玮鹤居然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报复，子兮啊，本王就算是报复你，你又能怎么办呢？”

这就是他的手段，真要玩儿的话，一般人还真的玩儿不过他，他报复你，不是针对的报复你，他知道你的弱点，捏住了，稍微使点劲儿就能让你生不如死，可偏偏你还不能拿他怎么样，这才是最气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