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玮鹤辨清了她在哪儿，挪过去，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人跑了似的。

“你问。”

“我出身乡野，粗鄙丑陋，跟你本来就是云泥之别，若有一天你眼睛能看见了，看见我的相貌并不趁你的意，或是有一天看腻了我，不想要我了，我还能不能回来？”

他不喜欢这个问题，眉间拢了三分阴霾，声音都沉下了调，“没有这一天，永远也不会有这么一天，我若是真的在乎相貌，这会儿南苑王府里早该姬妾成群了，皮囊上的美丽只是一时，再美的女人也有老的一天，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喜欢你的长相呢？”

“我瞎猜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留条后路，毕竟......”毕竟世事无常，她从小到大也没被人这么疼爱过，这份儿好总像是从别人那儿偷来的，尤其知道了他的身份，这种不安，就更强烈。

其实江玮鹤对她好，也不外乎有他母亲的原因，他母亲出身就不高，也就因为出身，最后虽然生下了他，可也没跟他父皇回宫过过哪怕一天的好日子。

他对兰姒好，多多少少也算是填补不了心里的遗憾。

说到底，兰姒有这样的顾虑也在情理之中。

“你放心，一日夫妻百日恩，倘若我日后真的变了心，我也会给你安排好退路，至少也要让你后半辈子就算没有我，也能衣食无忧。”

本来挺好一件事儿，可这两人硬生生过出了生离死别的感觉，外头听命的余枫眠迎着寒风打个哈欠，皇帝要是看见了南苑王这幅样子，恐怕得惊着圣颜。

兰裕心里头忐忑，不知道这俩人在屋里到底商量什么，人家是什么？王爷啊！真能看上他们这乡野出身的人？

正好瞧着外头站着的那位官袍加身，冷的直发颤还挺着腰杆子站的笔直，看着也是一身正气，就琢磨着过去问问。

“这位大人......”他一拱手打个千儿，“找您问件事儿行不？”

余枫眠赶紧回礼，“可不敢这样叫，您可是我们王爷得老丈人，这声大人下官可不敢当，我还得称呼您一声大人呢！您有什么就尽管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下弄得兰裕还挺尴尬，他扫扫袖子，堆出一脸的笑问他，“我就想问问你们王爷究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我闺女在里头，你说，他不能为难我闺女吧？”

“您说的哪儿的话，照我看，我们家王爷对王妃这心里可疼的紧着呢，从前皇上赏了王爷多少美人儿，可王爷没一个看上眼的，王妃可是王爷第一个女人，看那样子，真是疼的很，怎么会为难王妃呢？”

可兰裕好像不怎么相信，“我闺女是你们王爷的第一个女人？你这话......真的假的？哪个王爷不是姬妾成群的，他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呢？”

余枫眠就知道说出来没人信，“是不是，您跟王爷回京城王府看看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