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仪估摸着那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没干什么好事儿，正好二妮在这儿捣乱扰的他没法儿专心，心里头便冒出来个坏主意，拉着二妮，怂恿她。

“你不去找你干娘玩儿？外面的雪那么厚，怎么不让你干娘陪你出去堆雪人？”

二妮拿着药杵，摇摇头，“干娘陪干爹呢，我陪着你不好吗？我想跟你学怎么做大夫，这样以后我娘生病我就能给我娘诊治了。”

多孝顺的孩子啊！可惜他身上有公务，得早点儿治好江玮鹤的眼睛，不能分心，不能出半点差池，也不能受丁点儿干扰，所以只能尽快把这小鬼打发走。

“你干爹生病了，需要休息，你干娘这会儿闲着呢，你去叫她，她准答应你。”

二妮也想拉着兰姒出去堆雪人，可就是怕她干爹那张脸，她那个干爹，眼睛一瞪，她就害怕，干娘在干爹那儿，她哪儿敢去叫呢？

“我不去，干爹在里面，我不敢去。”

方士仪抿唇想了想，倒也是，江玮鹤板起脸来，他这样的大人都心里发寒，更何况是她一个孩子。

“那你安安静静在这儿待着，别给我捣乱，我忙得很，没时间照顾你。”

小孩儿鲜有几个能安安静静坐的住的，二妮也是一样，安静也就安静那一会儿，没人陪她玩儿，她心里猫爪子挠似的难受，最后还是没忍住，蹦跶到兰姒房门口，试探着叫了声，“干娘。”

兰姒听见了，想答应，被江玮鹤捂着嘴，发不出声音。

“不是困了吗？睡吧。”

“二妮在叫我呢。”

江玮鹤松开手，大喇喇躺下，闭着眼睛放她走，“去看看吧。”

真的假的？兰姒有些不相信江玮鹤会就这么容易放她下去，试探的动动手脚，他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生气了？

兰姒一面穿鞋一面道，“我去看看二妮有什么事，一会儿就回来。”

跟个孩子较什么的劲，江玮鹤在心里把自己鄙夷了一阵，侧着身子，面朝兰姒的方向，“出去给我把方世仪叫进来。”

“现在叫他干什么？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他自己摇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照旧黑漆漆的，“我就是问他些问题，你不必紧张，去叫他吧。”

兰姒提上鞋出去，门口领了二妮到堂屋，见着方世仪在忙，觑空插了句话，“方先生，我夫君请你进去说话。”

方世仪“啊”了声，瞧瞧手边的活计，犹豫片刻擦擦手道，“我这就过去。”

没想到这小妮子还真的把人给叫出来了，方世仪出的馊主意，路过兰姒的时候瞥见她头发有点乱，心道，果然让他猜个正着。

二妮拽着兰姒的衣角，仰着脸问她，“干娘，你跟干爹在里面干什么呢？”

兰姒脱口道，“你干爹教我认字呢。”

“干娘，你蹲下来。”二妮够不着她，招招手叫她低些。

“怎么了？”

二妮指着她的脖子，拧着两条小眉毛，“你的脖子怎么了？为什么这一块儿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