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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不相干

裘媛已经不在意自己魏桂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从小到大她觉得她可以活成“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她永远成不了魏桂眼中的“骄傲”。

而魏桂对裘媛的接受度同样如此,尤其是她开始信佛之后,她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对于这个小女儿她一直相信是缘分使然,所以无论裘媛什么样,她都坦然接受,因为她觉得是命中注定如此。

说到阿娘,魏桂心里是有怨的。尤其是自己做了母亲之后,六十年来,阿弟的样子从来没有在她脑海里模糊过,怀疑一旦扎根,它就会发芽,长大,甚至是枝繁叶茂起来。她不认同那样的阿娘,一个矛盾拧巴的女人,阿娘从心里看不起阿爹的出身,可是她的做派却不是,她每天精心打扮勾缠着阿爹,夜间更是猫闹不断。

魏桂索性把手上的活计停下,省的一会儿分心弄错了还要拆了重新来过,“为什么突然问起她?”魏桂深知裘媛不是那种会突发奇想八卦的人,就算是最近她无所事事,她也不会有这种闲心八卦,而且还是一个只存在在传说中的长辈。

裘媛以前觉得自己是一个界限很清晰的人,对别人的过往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包括权策。裘媛从没有问起过权策的初恋,两个人能到一起,肯定是受了初恋的伤,既如此,应该感谢初恋的无情之刃,所以就不要总是在对方面前提“刀”,毕竟提的多了之后,会变相的影射自己。有些理论说,“爱一个人就要爱他(她)的全部”这个理论裘媛从来都不认同,哪来那么多的闲情逸致,自己爱自己都做不到全部,为什么爱别人却要爱全部,甚至有的还要执迷不悟的试图去改造对方,最后弄得生活鸡飞狗跳不说,人也被改造的面目全非,还不如最开始那个缺点一堆的人。

裘媛懂事之后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别人家都有亲戚往来,而她家没有,不敢问魏桂,就问裘保国。裘保国说,“你的外公外婆都不在了,其他亲戚也不亲厚,再说,离得山高水远的,你也不想你的零花钱都当了路费吧?”裘媛想想也是,听说魏桂老家坐火车都要两天一宿,裘媛就再也没有想过母亲老家还有什么人这件事儿。

听见母亲问自己为什么突然问起外婆,原本最初被欧阳琛问起的紧张感没有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在没有发生时,自己想象的时候会觉得危机四伏,心情忐忑的不行,等事到眼前的时候,心反倒平静下来。于是,就将欧阳琛那天的原话和魏桂学了一遍。

魏桂想了想欧阳琛是谁,继而嗤笑一声,“原来都有了如此出息的后辈,难怪几十年音讯全无。既然都已经是不相干的人,没必要去打听那么多。”只是悲悯的想起“拾骨”时,阿爹黑褐的尸骨以及这个可怜人短暂的一生。

裘媛想过魏桂的反应,怒火中烧的,心伤憔悴的,唯独没想到母亲一个“不相干”就不愿再多说。毕竟当初段舅舅找上门的时候,母亲的反应那是气场全开,三伏天都被她的低气压弄得跟冷库似的。可是这说到真正的罪魁祸首了,真的仿佛是事不关己似的。

裘媛试探的问,“您一点儿不想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吗?”

魏桂摇摇头,颠沛流离的日子,自己温饱都是问题,自己顾自己已经疲惫不堪,哪里还会想起那个抛弃儿女,逃离的女人。后来改革开放,日子日新月异,今天的生活是那时做梦都不敢梦的,对于母亲,更多的是各自安好吧。

她耿耿于怀的是阿弟的早夭,那时她小,阿奶不让她近前,所以对于阿弟的早夭,六十年来她自己渴望真相,却又抗拒真相,见到阿叔有此一问,但是却不敢更深的去猜测。

魏桂内心是不平静的,对于阿娘的去处她早就有了猜测,可是有猜测又怎么样呢,她被卖到吴家的那几年,吴阿爷虽然迂腐不变通,但是大是大非的事情还是通透的,吴青山跟着万老,他怎么可能猜不到他们是在做什么,毕竟是正经的举人出身,虽说清末国情堪忧,但是可没说过科举有放水,至于老人家为什么弃官归隐,无非是空有一腔爱国志,壮志难酬心难平罢了。

阿娘走的那年,魏桂已经十一二岁,她知道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