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4页

然后寺前和尚带着我们走上了一条没有一个游客知道的石屏小路,我们走在了京都人间生活的精华里。石屏小路静悄悄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几个人,我们悄悄地说话,赞叹着两旁房屋的精美变化,门和窗户的变化,悬挂门前灯笼的变化,就是里面照射出来的灯光也在不断地变化着,每一户人家都精心打扮了自己,每一户人家都不雷同。我十三岁的儿子感慨万千,他说:“这不是人间,这是天堂。”

从日本回来以后,我一直想写一篇很长的散文,准备从东京的小树林开始。东京是一个属于摩天大厦的城市,可是只要有一片空地,那就是一片树林。由于道路的高高低低,有时候树林在身旁,有时候树林到了脚下,有时候树林又在头顶上了。树林在任何地方都会给予人们安静的感受,在喧嚣的大都市东京,树林给人的安静更加突出。就像在轰轰烈烈的现代音乐里,突然听到了某个抒情的乐句一样。生活在东京的喧闹里,时常会因为树林的出现,让自己烦躁的情绪获得一些安静。这个属于城市的细节,其实表达了一个国家源远流长的风格。

在这篇短文结束的时候,我想起了在札幌的一个晚上,北海道大学的野泽教授和几个朋友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新宿以北最繁华的地方”,那是札幌的酒吧区,据说那里有五千多家酒吧。我们来到了一家只有十平米左右的酒吧,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年妇女站在柜台里面,我们在柜台外面坐成一排,喝酒聊天唱歌大笑,老板娘满嘴的下流俏皮话,我心想为什么大学的教授们喜欢来到这里,因为这里可以听到大学里听不到的下流俏皮话。这个酒吧名叫“围炉里”,老板娘年轻时当选过北海道的酒吧小姐,墙上贴满了当时选美比赛过程的照片,看着照片上那位年轻美丽的北海道酒吧小姐,再看看眼前这位仿佛山河破碎似的老年妇女,我难以想象她们是同一个人。

墙上还挂着日本前首相中曾根康弘送给她的一幅字,我说起中曾根的时候,她不屑地挥着手说:“那孩子。”然后拿出纸和笔,要我也像中曾根那样写下一句话,我看了看眼前这位老年妇女,又忍不住看了看墙上照片里那位年轻美人,写下了我当时的真实感受:

在围炉里,人生如梦。

耶路撒冷&特拉维夫笔记

二○一○年五月二日

耶路撒冷国际作家节的欢迎晚宴在ishkenot sha抋nani能够俯瞰旧城城垣的天台举行。佩雷斯步履缓慢地走过来,与我们挨个握手。这位中东地区的老牌政治家、以色列的前外长前总理现总统的手极其柔软,仿佛手里面没有骨头。我曾经和几位西方政治家握过手,他们的手都是一样地柔软。我没有和中国的政治家握过手,不由胡思乱想起来,觉得中国政治家的手可能充满了骨感,因为他们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佩雷斯离去后,作家节的欢迎仪式也就结束了。我借助翻译和美国作家罗素·班克斯、保罗·奥斯特聊天,这两位都没有来过中国。罗素·班克斯说,他有个计划,死之前必须要做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要来中国。我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来,保罗·奥斯特在一旁大笑地替他回答:“死去之前。”

二○一○年五月三日

作家们在导游陪同下游览耶路撒冷旧城,排程上写着:“参加者请携带舒适的步行鞋和一顶帽子,请衣着端庄。”

昨天国际作家节的新闻发布会上,来自欧美的作家们猛烈抨击内塔尼亚胡政府破坏中东和平。今天中午聚餐时,作家节主席乌里·德罗米高兴地说,虽然他本人并不完全赞同这些激烈言辞,可是因为国际作家都在猛烈批评以色列政府,以色列的媒体纷纷大篇幅地报道了今年的作家节,所以很多场次朗诵会的门票已被抢购一空。

下午从耶路撒冷驱车前往死海的路上,看到有供游客与其合影的骆驼,其中一头骆驼只喝可乐不喝水。没有喝到可乐,这头骆驼就会拒绝游客骑到身上。这是一头十分时尚的骆驼。

我和妻子躺在死海的水面纹丝不动,感觉身体像救生圈一样漂浮。我使出各种招数,想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