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玄撇了撇嘴,没吱声。
韦云起道:“这么短的时间内,沟通与余杭的联系,打通江南运河,收回历阳、丹阳,这份功劳,军法已经不管用了。”
“他是怎么收回的?勾结叛军!”杨暕冷哼道。
韦云起挑眉道:“我说齐王,你可不能乱扣帽子啊?招安之策,是太子提出来的,陛下当时也准允了,怎么到你这,就成勾结了?”
宇文述也赶忙道:“好了好了,成果还是好的,襄阳水军收到太子教令,已经西进援救江夏去了,赵元恪、赵元楷即刻领江都水师驻扎历阳,荣公的后勤保障,就辛劳卫公了。”
卫玄点了点头:“自然不敢怠慢。”
“太子私自调走襄阳水师,来护儿视而不见,他们俩到底要干什么?”杨暕阴沉着脸道:“要拆我的台,也不是拿平叛这么大的事情,呵呵,我就知道平定江南这份功劳,太子不想让我独占,会拖我的后腿,可惜啊,本王还是拿回了八个郡。”
赵元恪赶忙道:“齐王英武。”
韦云起瞠目结舌,好家伙,啥也没干,就会给自己争功劳,那是你打的吗?
卫玄干咳一声,道:“首先,我们要赶紧派船,沿着江南运河往余杭郡,还有陈棱的海军,要从东南沿海征调军辎,补充江南,洛阳那边,也没有粮食了。”
“这都快四月了,去年的赋税也该收缴上来了,洛阳怎么可能缺粮?”杨暕道。
宇文述回答道:“洛阳的粮仓是调配全国的,不是只有我们一家吃,河北山东,也饿着肚子呢。”
“救急不救穷,眼下应该主要保障江南,”杨暕道:“东南那几块烂地方,能有多少粮食?”
他说的这个烂地方……是福建,粮食产量确实不行,而且这地方的人,跟岭南一样,特别难管。
韦云起道:“许公现在是民部尚书,他都不同意,这粮食怎么要?就算许公同意,洛阳还有太子呢。”
“韦云起,你是不觉得我不敢杀你?”杨暕挑眉道:“一个罪臣的儿子,在本王面前阴阳怪气,你以为你是谁啊?来人,给我绑了。”
“我看谁敢!”韦云起大怒起身:“罪臣?家父开皇年间,便已经被二圣平反,到你这里就成罪臣了?我是阳城县公,骠骑大将军,本将的品级,不是亲王可以随意处置的。”
杨暕怒不可遏:“你跟我讲品级?来人,杖二十。”
接着,便有几名侍卫过来,准备给韦云起用刑。
宇文述直接朝着那几人道:“下去!”
几名侍卫看看杨暕,再看看宇文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
宇文述继续道:“齐王无需动气,云起就是这个性子,大家有什么话好好说。”
杨暕狞笑道:“我就问你,如果今天是太子用刑,你敢拦吗?”
“许公自然不敢,”卫玄耷拉着眼皮道:“太子是君,亲王是臣。”
杨暕咬牙切齿,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对下面这些大佬级人物,是没有约束力的,也就是说,他几乎等于一个傀儡,这些人如果愿意,随时都能将他架空。
这时候,有侍卫进来禀报,是京师礼部来的公文,公文的内容,算是暂时缓解了大堂内的紧张气氛。
史万寿跪地痛哭,韦云起赶忙上前搀扶。
次子以下,跪长子,是合乎礼法的,史万岁是家里的老大,两个弟弟也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如今大哥过世,史万寿自然万分悲痛。
古代的兄弟关系,是非常铁的,因为不存在父母分配不公、又或是过于袒护其中一个的现象,在古代,什么都是长子的,其他人争的念头都不会有。
兄弟姐妹之间的矛盾,大多来自于父母没有公平对待,嫡长子继承制下的大隋,不存在这种现象。
宇文述也是扼腕叹息:“太平公数十年尽瘁不遑,殚臣力崎岖险阻,如今骑箕化去,空教泪洒英雄。”
大堂内一片死寂。
思己及人,宇文述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