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道:“大总管觉得,河北这些叛军,会放萧铣南下吗?”
来护儿点了点头:“肯定会,南方人不喜北方水土,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萧铣想要控制这支大军,就必须南下,谁挡他的道,他就打谁,前期如果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想要拦他,吃过亏之后,后面就不会有人拦了。”
费青奴道:“事情就难办在这里,现在河北是贼寇多,官兵少,而我们呢,又不能与其中任何一方有联系,恐会落个勾结反贼的罪名,换句话说,大总管只能凭一己之力,镇压这茫茫多的反贼。”
反贼之间,可以互相谈判,达成某种协议,但是官兵不行,官和匪,是势不两立的。
来护儿有心这么干,但也怕被人抓到把柄,毕竟他是在外领军的将领,跟在朝堂不一样,身边的心腹和远方的心腹,在皇帝眼中,是两个人。
所以他眼下的处境是,只要进入河北,那就是不停的征战,友军少的可怜,几乎全是敌军。
但是不能拖延太久,眼下的反贼,轻易不会去打县城,因为损失太大,大败也会影响其军心,造成内部不稳,但是时间一久,那些县城肯定是撑不住的,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说不定会直接投降叛军。
那个时候,来护儿就不是平叛了,跟攻城略地没啥区别了。
来护儿道:“张须陀知我在北,必定率军与我会合,他在山东撑不住,我在渔阳也撑不住,唯有合兵才是上策,回师的大军,有些是要回洛阳的,鱼俱罗想来已经到了,他会想办法调动洛阳大军北上,届时三家合力,先把河北镇压下去,余者便不足为惧了。”
他现在与张须陀和鱼俱罗的通讯,是完全中断的,只能靠默契,只要是个知兵的,就知道应该先打河北。
山东无险可守,留在那里作用不大,河南有洛阳,洛阳周边的关城丢不了,河南就变不了天。
只有河北,这里可是成就霸业的地方。
反贼,也是有级别的,有眼光的和没眼光的,杜伏威就是聪明人,河北我站不住脚,山东无险可守,只能跑江淮,结果人家在江淮发家了。
有些反贼呢,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过着以前没有过的潇洒日子,根本舍不得离开,像这样的,来护儿直接选择忽略,你都是反贼了,还没有上进心?
“大总管的意思是,等到萧铣走了,咱们再动手?”费青奴道。
来护儿叹息一声:“非我所愿,却是无可奈何,咱们啊,得高高兴兴的送人家走,唉……我大隋朝,怎就成了如此境地?”
将功赎罪
北征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定论,没错,是大胜。
皇帝御驾亲征,杀突厥大可汗处罗,杀敌无数,因粮草不济,暂时退兵。
对外就是这么宣称的,老百姓信不信无所谓,反正我信了。
原本的罢朝三天,被延期了,实际上就是大兴殿的大朝会,改成了杨广在两仪殿的小朝会,参加的人不多,不足二十个,但里面没有杨铭。
既然北征已经结束,那么接下来的头等大事,自然是灭火。
半个大隋都点着了,不灭火不行,杨广还指望三巡江都呢,可是现在,他去不了。
或者说,可以去,但是代价有点大。
杨玄感这一次也是倒了血霉,已经在两仪殿跪了半个时辰了,其他人都是坐着,就他跪着。
明摆着这是要背锅了。
杨广是非常聪明的,他知道自己现在举行朝会的话,难免有一些不长眼的笨蛋站出来给他挑刺,所以要在小朝会上,提前将事情盖棺定论。
那么杨玄感肯定跑不了,他什么时候把这个锅背稳当了,大朝会就是什么时候举行。
但是他不认错啊……
所以才让他跪着嘛。
“我说玄感,有错就要认,北征大事,确实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导致我们撤的太早,难竟全功,”御史大夫裴蕴道。
玄感抬起头,直视对方:“遍地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