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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唐突?这明明是惊吓,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早知道那晚就不喝你那两壶酒了,摊上个这事?

房玄龄连道“不敢不敢”。

“怎么样?玄龄兄什么时候可以上任?”杨铭微笑道。

我不想去……房玄龄一脸肃然道:“在下德薄才疏,竟得殿下垂青,实在汗颜,又恐难以胜任,昨晚得到调令至今,竟未能合眼,实在怕耽误王府重事,有愧于殿下。”

杨铭听出来了,对方这是在说:我不行,你能不能换一个?

听了这些,杨铭面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将目光望向厅外,

“玄龄兄请看!”

杨铭指着院中一颗枯败的枣树,慢悠悠道:

“这颗枣树从去年开始,便渐成凋零之象,枝叶发黄溃败,我曾找人来治,那人说需要修根剪枝,重新换土补肥。”

“本王当时对那人说,你只管去治,如果治不好,我就把你埋进地里当肥料。”

听到这里,房玄龄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自然听出对方话里的威胁之意。

杨铭继续道:“本王当时不过一戏言耳,那人却被吓惨了,每晚都守着这颗枣树悉心呵护,不出月余,枣树新芽萌发,重新焕发生机,本王当场就赏了他两百个钱,玄龄兄觉得,这两百个钱花的值不值?”

好小子,我不就喝了你两壶酒吗?你记得倒是清楚。

“值!非常值,”房玄龄心里在想,自己如果说个不值,会怎么样呢?

杨铭笑了笑,再一次问道:“玄龄兄什么时候可以上任?”

“三日之后,便可上任,”房玄龄还能说什么?不去的话他怕自己被埋了。

杨铭起身揖手道:“那就恭喜玄龄兄了,三日后,必有一车美酒与玄龄兄同行,共赴河东。”

房玄龄连忙起身还礼:“殿下抬爱,玄龄自当殚精竭力,”

……

打发走房玄龄之后,杨铭又将徐景喊来:

“京师所售酒水,有哪些还算不错?”

徐景以为是杨铭自己买,于是道:“当属旧魏时河东人士刘白堕所酿‘春醪’,此酒在大兴和洛阳极得贵人喜爱。”

“价钱如何?”杨铭问道。

徐景道:“六十钱一斤,”

太贵了……算起来好像比葡萄酒还贵,葡萄酒一壶得有个三两斤呢,

杨铭又道:“有没有便宜点的?”

“主子何须买酒?”徐景奇怪道:“府中窖藏,有不少王爷从江都带回来的女贞、花雕、绍兴黄,主子想饮,尽可去取便是。”

那是老爹的窖藏,我是可以喝,但我不敢拿一车出来送人。

再说了,房玄龄不是自称德薄才疏吗?那你就不能喝好酒。

杨铭道:“这样吧,你带一辆马车出门,随便在街市上找那种最便宜的酒装满一车,三日后与房玄龄一道启程。”

“噢……原来主子是要送人,那我明白了,”

徐景打杨铭满月起就跟在身边伺候,自然晓得杨铭的意思,于是他在王府中支了一辆车马,喊了个家奴,去往大兴最南边的里坊。

东市和西市,有便宜酒,但绝对不是大兴最便宜的。

最便宜在城南,五个钱就能买一斤。

徐景是懂杨铭的,

所以当他在城南找到一间门脸不大,生意却是极好的酒铺时,直接便对老板说:

“装车吧,一斤酒兑三两水。”

……

三天后,杨铭亲自为房玄龄送行,并将老爹杨广窖藏的四坛子花雕拿出来,嘱咐房玄龄将其中两坛送给河东郡太守窦庆,另外两坛送给河东郡丞李靖。

房玄龄看了一眼那四坛子精装美酒,又望了一眼自己那满车的黄泥坛子,心里那落差感呐……

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美酒?

你也太抠了吧?

朱雀大街

第二天,刚好是五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