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齐归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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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灵脉,是为齐释青断的。”
柳相悯注视着第五君,声音里带着一丝长辈的怜惜。他的指尖抚过第五君脖颈上被细绳划破的伤口,揩下一抹血迹,含在嘴里。
第五君被捆在十字刑架上,脱臼的手承担的每一丝重量都令他无法忍受,冷汗缓缓流淌,浸润伤口时痛得更加细密。
他怔愣地望着前方,过了很久才眨了下酸痛的眼睛。
柳相悯撕裂恐怖的嗓音得到第五君一点鲜血的滋润,听上去像个人了。“你是不是以为齐释青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第五君睫毛颤了颤,目光空洞。
齐释青怎么会知道呢?
除非他那时,并没有完全昏迷……
如果他真的……一直知情,那么他就应当知道自己绝不会是堕仙,他也应当知道,他是为了救他,把邪咒引到了自己身上,才不得不自裁。
如果齐释青都知道。
第五君的心脏像是被鞭打一样瑟缩着颤抖,呼吸带着水气。
如果齐释青都知道,那么往后的一切,这么多年,他说要找自己,说要还自己一个清白,数度逼问他是如何从玳崆山逃脱的,如何解除的邪神咒诅……
全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
柳相悯的话音在这时响起,语气是那样理所当然,几乎像在嫌第五君蠢笨:“玳崆山当晚的邪咒过境是怎么回事,还没想明白么?”
第五君的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心跳极其缓慢,就连听力似乎也跟着下降,过了好久才辨析出柳相悯的意思。
他没有喜怒地看着柳相悯,片刻后,视线又落在两丈远外站着的玄廿身上。
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
五年前,面对沼泽地的邪阵时,善扇山堕仙的那个左护法章佐郎就说过——
若召邪神,必备活祭。若无活祭,所有人都得死。
——只要起了邪阵,就必须死人。区别只在于死一个祭物,还是死所有在场之人。
在那个阵法里,死的祭品是善扇山掌门的徒弟章莫品;而玳崆山上的邪阵,祭品本该是齐归。
如果他像品儿一样,成功自尽了,那五年前这个邪阵就会彻底地分崩离析。
可他没能死成。
司少康强行救了他,逆天改命。
而代价,就是邪阵没能得到祭物,玳崆山上当夜邪咒过境——所有进了玳崆山的人,全死了。
第五君望着面无表情的玄廿,轻声问:“是因为我没能作为活祭死去,导致玄陵门灭门……你们……才恨我的吗?”
玄廿一语不发,眼神非常陌生。
柳相悯却接了腔,在他耳边如同毒蛇一般嘶哑道:“不然呢?虽然你救了齐释青一命,但却害死了他父亲还有那么多师兄,你指望他能跟你和解?”
“你体质特殊,明明能救人脱离邪咒,却离奇失踪,任玄陵门的人痛苦而死,你以为齐释青能放过你?”
洞穴内空气不流通,第五君又被捆着,大脑渐渐缺氧。
头越垂越低,他吃力地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业障,因果,罪孽……
被邪阵拖入中心的时候,齐归就知道他要活不成了。但那并不要紧,因为只要他作为活祭好好地死去,齐释青和玄陵门的人就能祓除邪阵,就像沼泽地里的那个邪阵一样,最终会云销雨霁,薄雾见晴。
但齐释青却散了他保命的归元阵,全然暴露于邪咒黑雾、赤手空拳跑到阵眼,把他拖了出来。
他进了邪阵、没有护体,跟齐归以命换命。
在那一刻,祭品变成了齐释青。
五年前的齐归在昏迷的齐释青身边安然无恙地醒来、看见邪阵熄灭时,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只有两个选项。
第一,让齐释青作为祭品死去,然后等玄陵门的人来,彻底消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