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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柳相悯赶忙把那段带血的绳子含进嘴里。

“是我,怎么?”黑衣玄廿站得远远的,声音沙哑。

这声音跟第五君被司少康救走、躲在水泽边,听见的那道“不论死活,身首异处”的处决令重合在一起。

就是那一次,第五君终于相信了司少康说的话,玄陵门的人想杀他。

第五君浑身发冷,好似感受不到他的四肢了。

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掌门、长老、那么多师兄都被邪咒害死,你又为什么……要成为堕仙?

好像一座喷发的火山,无数的不解涌上心口,第五君牙关开合数次,最后却只攒出一点力气,颤声问:“……为什么?”

“呵……为什么?”

玄廿的面容无比僵硬,嘴张开发出的冷笑让第五君格外陌生。

“你以为,这是我的意思?”

第五君听不懂这句话,他的大脑麻木了,只感到疼痛从手臂传到心底,让他想要痛哭。

他盯着昔日的师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接着,他听见玄廿继续用这样沙哑的声音道:“这一切,都是齐释青授意。”

第五君脑海里突然传来尖锐的耳鸣。

他在说什么?

第五君呆呆地盯着玄廿的嘴,从脑子里抹不去的口型缓慢判断出了同样这句话。可他听不懂,他不明白。

仿佛过了一辈子那样长。

第五君像个傻子似的,视线在两张陌生、熟悉、恐怖的脸上游移,终于得出了这条结论:

面前的两个人,脸上都是嘲笑和怜悯。

柳相悯站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第五君脱臼肿胀的手腕,这是左手手腕,刚刚被他暴力拉扯过。

“你左臂的灵脉,五年前,就是在这里断的,是不是?”

玳崆山(七)

第五君本就苍白的脸刹那间血色褪尽,就连嘴唇都苍白如纸。

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的灵脉是怎么断的。

只有司少康这个神仙,凭着全知的本事早就知道了真相,却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被司少康带回灸我崖后,第五君就一直戴着一边的黑手套,固定的说辞是得了神力,必须用手套包裹起来才能触碰常人。

他也是这么告诉齐释青的。

第五君嘴唇紧抿,一双浸水的圆眼睛迸发出的惊惧像极了小鹿。

柳相悯做出“嘘”的动作,冰凉枯槁的手一下下顺着第五君漆黑的头发,像是安慰似的道:“你看,你并不会中邪咒,却可以将别人身上的邪咒引到自己身上,当年,你就是这么救下齐释青的……”

-

五年前。

齐归被齐释青环在胸前,两人共骑一匹马,向玳崆山的山顶狂奔。

在他们巡山快结束的时候,突然之间,从山上的各个角落里出现了大量黑衣人,紧接着就是邪咒从四面八方袭来。

纵使齐释青的归元阵再精妙,也抵不过堕仙数量众多,转眼间,随行的玄陵弟子竟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齐释青把齐归捞进自己怀里,牢牢护住。

那些倒地消失的玄陵弟子都是保护他和齐释青的。到现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境地,目标只有环抱他策马狂奔的齐释青,堕仙的攻势却停止了。

齐归的后背传来齐释青的体温,心底却一片冰凉。他颤抖着握住齐释青扯缰绳的手,轻声说:“他们是冲我来的……师兄。”

情急之下,一声“哥哥”就要脱口而出,但脑中那根绷紧的弦还是让他换了另一个得体的称呼。

马背上颠簸的两人互相倚靠,齐归清了清嗓子,道:“师兄曾经所到之处堕仙都销声匿迹,此次……全是因为带上我。师兄,放我下来吧。”

齐释青没有理会齐归说的话,只是将齐归锢在身前,用自己的身体将他整个挡住,马蹄声越来越快,像要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