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段日子养成的习惯,齐释青几乎每晚都会去看齐归,有时见齐归睡到打呼,他甚至会纵容自己在他床边坐上片刻,再起身离去。
后来的某一天,齐释青忽然不再往齐归的屋子里去。
他意识到了自己无法说出口的内心,于是克制自己,与养弟拉开距离。
然而终于有一晚下起暴雨,电闪雷鸣,震耳欲聋。齐释青在窗前伫立许久,心头依旧放心不下,便对自己找借口说齐归也许会害怕,脚步匆匆地赶了过去。
他推开屋门的时候,刚好齐归翻了个身,齐释青以为他还没睡着,连忙往外撤,却冷不丁听见一声呢喃:“哥哥……”
惊雷在身后炸响,人影在深蓝的夜色里拉长。齐释青如同一根钉子被夯在地上,目光定定地望着床榻上凸起的那个人,脚步却再也挪不开了。
从那天起,他每晚必去看齐归入睡,如同晨起去五行宫点卯一般,日日不落。齐归哪天睡得晚,哪天睡不沉,他全都知道。
茶香氤氲。
正当齐释青有些害怕齐归下一刻会说出诸如“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能一起睡”这样惊世骇俗之语的时候,袖子却忽然被扯了扯。
他低下头,看见齐归的大眼睛兴奋地冒着光:“哥哥!你下回什么时候来?我等着你呀!我们可以一起打牌!”
齐释青:“……”
半晌后,他警惕地眯起眼睛:“谁教你打牌的?”
齐归一下抿住嘴,一声不吭了。
然后乖顺地低头嘬茶喝。
屋内静了片刻。
齐归打哈哈道:“玳崆绿真好喝呀!”
齐释青抱着胳膊不说话。
“我感到火气一下子就降下来了呢!”齐归一口将茶饮尽,蹦下椅子,往门口走去,“哥哥那我先回屋啦!你早休息喔!”
刷啦一声,齐释青将长戟甩了出来,拦在齐归身前。
“回来坐下。”
齐归用一根小指头轻轻将长戟推开,冲齐释青嘻嘻一笑,咧着嘴别别扭扭地回到桌边坐下。
在哥哥的视线威逼下,齐归小声坦白:“是玄卅师兄啦……”
——玄卅是多财长老的弟子,生性活泼爱玩,藏宝阁内的所有能玩的都被他碰了个遍。
“就是,那天……玄卅师兄和几个师兄在藏宝阁里打牌,我刚好走过去,就被我撞见了。那副牌是透亮的珊瑚做的,可漂亮了!玄卅师兄为了让我不要告诉玄廿师兄,就教了教我……我又聪明,一学就学会啦……”
齐释青:“……”
齐归撅着嘴,眼珠滴溜溜转着,“我后来想找他们一起玩,但师兄们总是说手里没牌,没法陪我玩,哥哥你说,他们是不是嫌我小啊……”
齐释青冷眼瞧着齐归装可怜的小模样,说:“嗯,他们嫌你小,你下次去找多财长老玩,三长老可喜欢你了,绝对不嫌弃你。”
齐归被噎得哑口无言:“……”
趁齐归说不出话来的间隙,齐释青给三长老传了信——
「三长老,玄卅师兄疑似用珊瑚翡翠牌带弟子打牌,长老可查验下。」
一炷香后,三长老回信了——
「多谢少主。珊瑚翡翠牌乃占卜宝物,不容随意亵玩。玄卅等弟子已去善念堂罚跪了。」
齐释青的嘴角翘起。
他眼中划过一抹得色,对乖乖喝茶、把师兄们给卖了且毫不知情的齐归,居高临下道:“以后你想玩牌,找一副纸做的,藏宝阁里的东西你别乱碰。”
齐归被哥哥削了气焰,有点蔫蔫:“好叭。”
齐释青轻笑一声。
“我叫你来,是要对你说很重要的事,你得记好了。”边说,他又冲了一泡绿茶。
齐归抬起眼睛:“嗯?”
齐释青说:“你知不知道你体质特殊?”
齐归:“哪里特殊?”
齐释青沉默片刻,认真道:“今日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