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两位主角登场了。
“这位就是师道先生。”
一袭蓝色长衫,头戴纶巾,脚踏布履的老者缓步登上高台,引起下面一阵骚动。
“卓尚书!”
卓敬的白发用黑色的四方巾束于头上,身穿长衫,背负双手,气定神闲地从另一边的木质梯子上走来,仿佛要赴宴般悠然,令人忍不住赞叹。
“风度翩翩、气度俨然,果然不愧是国朝顶级大员。”
汪与立先作揖行礼。
“金华学派汪与立,见过卓公。”
卓敬亦拱手还礼:“卓敬,见过师道先生。”
双方互相见礼完毕,相对跪坐在地面的团垫上。
作为守擂人,卓敬本可以率先发言诘难,但他并没有选择这么做,而是以一个陈述式的开头选择开启这第一场辩经。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义利之辨,儒家之本也,请赐教。”
这相当于卓敬主动把先手让给了汪与立,谁都知道辩经就是一招见胜负,如此一来,要么是卓敬对自己有极度自信,要么就是真正的君子风度,这不由得引起台下一阵赞叹。
古之君子,莫过如此。
然而现场并没有人想过,守擂人有输的余地。
当然了,有输的余地不代表要故意去输,尽最大能力来辩论,还是有必要的,否则输的难看,也给变法派丢脸更是会动摇在民众心目中的信念。
面对卓敬的踢皮球,汪与立并没有长考,而是果断地说道。
“道德即治平之准绳,自先秦以来,乃诸家政治理想之核心其中尤为重要者,便是义利二者,义利之辨,虽只是学术层面的探讨,但于国计民生,关系甚大,可不慎审哉!”
“在下请问卓公,何谓‘故义胜利者为治世,利克义者为乱世’?”
杀招
南京,下关码头。
李景隆看着眼前纵横交错的内河方底帆船的桅杆,和那些在码头上忙碌的搬运工人,虽然只是离开了短短几个月,心中却不禁升起了许多感叹。
许久不见,也不知道姜星火怎么样了。
而船上日本使团的今川了俊、雪舞樱等人,虽然只抵达了南京短短一段时间,但通过码头一角,他们已经见识到这座城市繁华的一面,而且还能亲身体验到那种与众不同的气氛。
雪舞樱站在船上眺望岸边远处高大的烟囱、密集的房屋以及东方那连绵起伏的钟山,不由感慨万千:“想不到世界上居然真的会有如此繁华之地!”
李景隆的嘴角挂着矜持的笑容,心中却暗自鄙夷,日本蛮夷的公主,也就是这个见识了。
不过倒也不怪他们,毕竟现在的日本跟大明比起来,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景隆左等右等,船都要通过狭窄的航道进入码头了,却始终没有看到迎接他的队伍,不禁心中暗自生疑。
李景隆可是记得很清楚,朱高燧明确地告诉他,朱棣在镇远侯顾成来听的那节课的最后,亲口说过‘朕会亲自去南京码头迎接载誉而归的曹国公’,而且,只要他圆满完成出使日本的任务,过去跟朱棣的种种芥蒂,朱棣都将一笔勾销。
“莫不是走错码头了?”
李景隆眼看着码头上并无人迎接他,脑海里竟是闪现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南京确实还有几个码头,譬如北面他刚刚经过的燕子矶码头,但那里已经成了军用的码头,除此之外,南面在雨花台西南方向临江也有一个小码头,唤名三山矶码头。
但无论如何,堂堂百官之首的曹国公载誉归国,也不可能让他去三山矶码头登陆吧?
可眼前下关码头没人迎接,却委实有些诡异了点。
“阿大,你去带人看看怎么回事。”
李景隆不想在今川了俊面前丢脸,他沉住了气,仿若无事般淡然地吩咐曹阿大。
曹阿大带着几名家丁家将,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