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里面有七八排砖瓦房。
这附近有很多小孩来回溜达玩耍,看样子都是职工家的孩子。
还有一些孩子在铁路上欢呼雀跃的奔跑,阎解成看着几个工人急匆匆跑过来,对着孩子一顿呵斥,然后把他们都赶跑了。
院子前面的空地上,几个稍大一点的孩子帮着大人锯木撑、用斧刀劈木楔。
阎解成也没有诧异,这种铁路大院,在这年头生活工作没有那么强的区别。
这些孩子都是真正的铁路子弟,所谓的铁路子弟可不是像阎解旷这种货色。
当下正儿八经的铁路子弟,那可都是在铁路线上长大的。
父辈们平日里怎么干活的,不说看会了。人家早都已经上手了。
这也是这个年代,为什么各行各业招工喜欢用子弟原因了。
人家的能力真的是比别人高啊,入职就是一个熟练工。
再说了,家里还有一个老师傅手把手的教导。
阎解成等这些师傅休息的时候,走上前去给每人递了一支烟,然后笑着对一个五十多岁的工人问道:“师傅您好,劳烦问您一下,魏师傅家怎么走啊?”
这师傅,打量着阎解成问道:“小兄弟啊,我们这院里好几个魏师傅,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阎解成说道:“就是以前开火车的魏师傅。”
这师傅,说道:“嘿,你说的疯子啊,那我知道,我们两家就隔一堵墙。不过小兄弟你是做什么的?找他有什么事?”
阎解成也不生气,这年头人的警觉性高,这师傅这样问属于正常情况。
阎解成笑着指了指后面的阎解旷,说道:“这不是我弟弟正在跟魏师傅学开火车,我今天带他过来是想着让他拜师的。”
众人听了,打量了一下后面阎解旷手里的大包小包,这才放下心来。
这位师傅说道:“嘿,原来是咱们自己人啊,我们刚好休息,我带你们去吧。
你们一进这院,我看你们这样子就像是来拜师的,果然没有猜错。
老魏这几日心情不好,一会你俩可要小心点。”
阎解成笑道:“那就麻烦师傅了。”
“都是自己人,说啥子麻烦不麻烦的。
唉,还是司机好啊,司机吃香。大家都挣着拜师,不像我们线路工找个徒弟,还都是人家挑剩下的。”
阎解成笑笑,没有对这位同行的话发表意见,跟着这个师傅往里走去。
路上阎解成也知道了这师傅姓陈,是一个线路工班的工长。
路上,陈师傅感叹道:“你说这年头是怎么了,老魏火车开的好好的,突然就不让开了,说是有安全隐患。”
阎解成听了,心道:怪我了!
陈师傅感叹道:“不开车了吧,也行,省的出车辛苦。
这不是安排他教徒弟,给咱们培养司机。这事本来也是一件好事。
可总有些领导啊不干人事,硬是把自己家的兄弟给塞到里面。”
阎解成:……
“不过话说回来,也都算是咱们铁路子弟,这事谁也说不了什么。
可他这兄弟啊,人不行,偷奸耍滑不能吃苦,品行太差了。
老魏虽说脾气差了点,可也是有真本事的啊。教徒弟那可是一点都不马虎,从来不藏私。
可就这,人家还不服从管理,顶撞老魏。
这可把老魏气坏了,这些日子见天的骂呢。”
一路上阎解成听着陈师傅絮絮叨叨的话,脸上虽然一直微笑着,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恨不得再把阎解旷暴打一顿。
在铁路这些年,阎解成不说是让广大职工爱戴有加吧,却也没有人骂他不干人事。
最多就是有些政策,让大家不满意,抱怨两句。
可阎解旷这次这事干的,让他真的是脸上无光啊。
这些年,阎解成在众人耳睹目染之下,做人也是极为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