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转过脸看了一眼表哥,再看向莫念时眼中光彩熠熠,牵住莫念衣角的手轻微颤动着:“小念,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关心我一些。我、我这辈子值了”
莫念不住地摇头。
远离的办法已经想尽了,结果唐修懿被逼得神经错乱故意杀人,又把他拖回。事实证明这家伙天生克他,实在是没辙。
沈执努力坐起身,然而没支撑住,向前方倒去。莫念赶忙上前接住,想把沈执放回病床上躺好,谁成想手一滑,两个人“砰”地撞在一起,沈执借势靠向莫念的肩头,抓住他的手臂,才勉强没跌落下去。
莫念浑身僵直。他感觉手臂生疼,暗暗怀疑沈执是否记恨他急救时下手过重,这会儿也要捏断他的骨头。
“放开。”他道。
“等一下。”沈执用恳求的语气道:“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莫念这才发现,仅几秒钟的功夫,沈执背后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发鬓上也滴着水,整个人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躺下休息吧,你扯到伤口了。”莫念道。
“不行。”沈执摇头:“我有预感,只要现在一放手,你就跑了。”
“跑去哪里?”莫念问。
沈执皱眉:“不知道。去找云霭,或者去找段谦那个臭小子是美国人,他迟早骗你跟他结婚”
莫念越过沈执肩膀与沈彰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挑眉,大约同时从病人惊惶的胡言乱语中品出一丝喜感。
“你清醒一点,”莫念道:“结婚是大喜事,像我们这类人,生活在国内一辈子都没有结婚的资格。到时候把我的亲朋好友全请过来喝酒,在草地上办篝火舞会,让我父母也高兴高兴。你怎么非但不祝福我,反而还要阻止?”
“不要,”沈执拼了命地摇头:“你如果跟他走,我会伤心致死。”
“连杀人惯犯都奈何不了你,区区伤心算什么。”莫念笑道。
沈执抱紧他:“我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你还在我身边。”
“我需要你,我真的真的很爱你。”沈执把头深深埋进莫念的颈窝,泪水落入莫念的领口。这是一种下意识寻求安全感的姿势,在莫念的记忆中,沈执以前从未做过。
沈执强烈的恐惧似乎通过滚烫的体温传达给了莫念,后者喉头猛地发紧,只听见沈执贴在耳边低声呼唤他的名字,不厌其烦地念了千遍万遍。
“莫念。莫念。”
世间唯有你能渡我。
请别再离开。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暑假的末尾。
h市气温迎来历史新高,遍地暑气蒸腾,连树上的蝉也敛起翅膀,许久才恹恹地扯出一声长鸣。仅停留在室外半分钟,浑身水分就已蒸发了大半,嗓子干渴得冒火。
莫念拖着行李箱走出航站楼,招呼同行人员,径直坐进安排好的轿车。
他这趟是带美术组的画师回国取经,连夜悄悄从美国出发,除周乐之外没敢告诉任何人。周乐那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儿地想通知朋友给“莫总监”接风,被莫念求爷爷告奶奶地劝了下来——
毕竟之前沈执遭遇谋杀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数家媒体进医院采访,其中有一组镜头恰好扫过刚跨出大门的莫念。
别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和莫念关系最近的几位一看就知道有情况,纷纷打电话来询问,莫念好不容易才解释清楚。
他心想自己这回时间紧、任务重,一旦把行踪透露出去,免不了又要费一番口舌,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沈执还在h市。先前在医院里见得够多了,他必须躲着点。
经由公司联系,莫念如愿见到了两位在像素设计方面颇有造诣的画师,对方态度和善,与莫念等人相谈甚欢。
会谈结束已经是傍晚,安顿好组员,莫念走出宾馆大门,想起自己答应和周乐明天在某酒吧听当红的驻唱歌手发表新作,准备今晚先去探探路。
打电话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