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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页

人声此起彼伏,钻不进耳朵。

南方的冷气潮湿,不像北方那样专剔人的骨缝,只是附着在身体周围,无声地消耗温度。

沈执一瞬间像是回归了一种极原始的状态。单纯的饥饿和寒冷迅速啃食着他的心智,他几乎无暇顾及其他。这种感觉似乎只在他幼年的寒冬里出现过。

他想找个人抱,结果满眼除了空旷的大街就是些畏惧又关切的面孔,实在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街道尽头立着些破旧的老房,勉强把地平线遮盖起来。

真的跑了。沈执想。

雪粒在他肩膀上积了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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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温馨提示:不要打架,打输住院,打赢坐牢。小说情节,切勿模仿。

他想要的

沈执的脑海里晃过许多东西——他看不清那是什么,只像眼前逐渐密集的雪粒一样白茫茫地下着,伸手也全从他指缝里溜出去。

他像魔怔似的捉了半天,到最后沉着脸把手插回口袋里,走三两步坐上车,半句话都没交代,留那几个民警站在雪地里发愣。

“沈总。”

司机权当自己刚才是个瞎子,见沈执上车之后恭敬地打招呼,除了询问接下来的行程之外压根不敢多说,免得老板一个不高兴,也让自己到车外面站着喝西北风。

“去机场。”

车里开着暖气,沈执之前冻僵的双手很快产生了胀热和针刺感。在冬天遇上这种情况,一般没办法立刻消除,只能一直忍耐到刺痛感褪去。

在行业摸爬滚打这几年,沈执见识过的妖魔鬼怪都能编出一本山海经来。众人说他坐了沈家的快车,但在同一座台上唱戏的又岂止一家,那些老东西从来不会因为身份就少给他下套。刚出来混的时候看着光鲜,其实暗地里栽的跟头有好些都差点要他的命。

事情见得多,到后来炼就他一眼能看出面前人是几根肠子,山崩了都吓不着他。苏静这件事的确棘手,但捉着公司的法务、宣发和自己一起熬几个通宵,到现在也掌控住了局势。

所以并非他自负,事实让沈执能最大限度地保持沉稳。

如今山没崩、苏家也没狗急跳墙,只是跑了个情人兼助理、在雪地里挨半天冻,他却难受得一点都忍不了了。

沈执抓起来时的机票扯个稀碎,撒到窗外去。司机缩了缩脖子。

这两天一关灯,他眼前全是那张诚恳又绝望的脸。

早晨cky从房里拖出一只包,然后趴在上面不肯动。拉开拉链才发现那里面装着自己送的吉他,被莫念暂放在这里,后来也没带走。

他蹲下来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招新会下午莫念唱给他的曲子,想起雪鸮,想起某天晚上那家伙以为自己睡着了、攀着脖子偷偷啃的那一口。

就这么浅淡且平和地想起,有点像莫念对他说话时的语气,又像是某种长期备受忽略的习惯——呼吸、休息、饮食,想想其实没什么特别,真舍弃了又不成活。

如今这习惯正在从他生活里悄然剥离出去。

沈执发现了家中空旷的理由。于是急匆匆来寻人,却无功而返。

“开快点。”

他闷声道。声音似乎太小,司机没及时做出反应。

“我让你开快点。”

“哎,您、您稍等!”

路边那些行人更模糊地从余光里晃过去,他嘴角又开始抽痛。

今天挨了几拳,沈执才知道自己到底不在乎这张面子漂亮与否,他想要的只是那个人。

说起来好笑:姜星宇和苏静摸不到,只能把莫念当成月亮供着,自己却曾轻易就把他抱在怀里。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自己谁都怪不得。

“啧。”

沈执把十指伸进头发,抓出满手融化的雪水。

“我说小原,这都几天了,”邦妮苦笑着拍了拍原煜的肩膀:“晚上还失眠呢?再这样下去,你迟早得成国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