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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

“不是。”他声音低缓,嗓音有些粗,手指捏着骨架明显的手腕,将那条棕褐色的线截在中途,指腹一抹,把溢出的药油全部擦了。

“绳子会沾到。”他指指手腕上挂着的红绳。

红绳歪七扭八地耷拉在腕骨上,菩提珠滑落,吊在空中,绳子与手腕之间留有一指宽的空隙。

萧越愣了会儿,继续给他揉散淤青,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戴这绳子吗?”

“因为”那股子迷茫又涌上来了,秦段迟疑道,“好看?”

他鼻腔轻哼一声,伸手往淤青上一拍,示意已经搽好了。

“因为大师说我命里犯桃花,有桃花劫,我妈就给我求了一串挡劫的红绳。”

说完,抬眼看他反问:“信不信?”

秦段眨眨眼:“说实话?”

“不然?”

“有点荒谬。”

萧越哈哈大笑,从矮凳上站起来,坐进沙发里。

见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秦段拧起眉。

“真的?”

“哈哈哈,”他笑得畅快,“假的,骗你的。”

秦段:

烦人,这人怎么这么烦。

“到底真的假的?”他不死心地追问。

萧越不说话了,眼睛弯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秦段更烦了。

他压制着横冲直撞的信息素,说话的欲望越来越少,等到萧越的笑到达尾声,才干巴巴地问:“检查结果出来了?”

萧越没骨头似的靠着沙发,目光落向某人毛毛躁躁的发茬,掠过去,扫了眼搭在后颈皮肤上的衣领。

又往上,看到裸露在外的那一小块皮肤。

“出了,”他回答,“医生说体内的激素水平已经恢复正常,没发现其他问题。”

“那就好。”

房间内骤然静下来,萧越不说话,秦段也没话讲,沉默如潮水一般弥漫,后者安静了一会儿问:“你怎么还不走?”

身旁人一动不动,瞟过来个眼风:“你希望我走?”

秦段嘴唇抿成一条线,有点纠结。

清朗的声音由远及近,骤然在耳边响起,格外突兀、大声。

“不是难受?陪你一会儿。”萧越说。

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瞪圆了眼眶看向他,眉眼间蓄满惊讶。

萧越想笑:“算是报答你之前帮我那么多次。”

“毕竟我是你标记过的唯一,”他微妙地顿了下,语气自然,“应该还是能作用的。”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陡然散开了,砰的一下,无形的烟花炸出了绚烂的火光,秦段从这火光中闻到点不妙的气息,有某种悬浮在空中悄无声息蔓延而来的隐秘物质,一点一点没过他脖子,捂住他口鼻,强硬地塞进他全身毛孔,使他战栗。

心底响起警戒,红光闪烁,告诉他不妙,不妙,非常不妙。

当提起“标记”这个词时,他就感觉到那隐秘的物质已经扩散满屋。

他融在房间内密不透风的暖意里,心底升腾起某种激动。

很奇怪,这个氛围很奇怪。

他迷迷糊糊地想,脑子里乱成浆糊,揪不住任何线索,像笨拙的手指捏住细线对着针眼,捣鼓了半天线头开岔,也没将线穿过去。

正当他努力寻找那隐秘物质的真相,却意外和身旁人对上视线,深棕色的瞳孔清亮,瞳孔中心偏黑,宛如深泉,那深深的泉底折射出奇异的光芒,遮掩着些瞧不到底的东西。

秦段肩膀猛然抖了下,脊背蹿过一道电流,从尾骨往上直冲天灵盖。

不知道是呼吸在加重还是心跳在加快,这屋子聚拢的暖意闷得人难以呼吸。

萧越不知道他乱成一锅粥的内心,搭在大腿上的手指蹭了蹭裤子。

一阵凉风挤进窗户缝,风卷着酸涩的柑橘气味化作一条丝线,缓慢地飘动,起起伏伏,瞬间,变为一道闪电直袭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