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恨舟难得醉酒。任务目标在佘恪面前总是乖巧听话的。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于恨舟的脑袋显然还有些疼。佘恪为他拿了一个1L容量用来装啤酒的杯子：“用这个，喝水，不停喝水。”

他看起来不像是非常开心的样子，于恨舟似乎也感觉到了，于是讷讷的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眼睛四下打量着这个小公寓，最后轻飘飘的落在佘恪身上：“哥，这房子……你租的？”

佘恪嗯了一声，手里的玻璃杯里装着冰咖啡。他晃了两下，冰块碰撞杯壁，清爽的声音似乎让现在还有些头疼的于恨舟也清醒了些。他拿过那个大杯子，在佘恪身后的直饮水管接了水：“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佘恪还是不说话，他就安静的喝咖啡，靠在琉璃台上看少年局促不安的捧着手里的大杯子。

于恨舟显然又慌又懵。他抱着杯子无所适从的看看佘恪，又看看地板。

佘恪没有用香水的习惯，他早晨起来没忍住抽了一支烟，这会儿身上还带着淡淡的也可以说是臭臭的烟草气。这厨房空间小，那一点味道在此时也好像是被放大了。

他猛然想起这茬，就想要转身离开，却被于恨舟扯住了手腕。

于恨舟垂着头，拽着他的手出了厨房，用一股莽劲儿将佘恪按在了沙发上。

水杯里的水随着剧烈的动作撒出来，沾湿了地板。他将杯子当啷一声放在茶几上，就这么垂着头看被摁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佘恪显然有些没想到，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他透过镜片，看见对面于恨舟难得严肃的脸。

“你在生什么气？”于恨舟放了杯子，干脆就这么坐在茶几上。他翘着脚，将佘恪困在腿和沙发之间。

佘恪一愣，目光盯着少年。

很有趣。

他在心中忍不住呼唤系统也来看于恨舟这难得一见的硬气场面。系统没回复他。

于是干脆的摘了眼镜扔在一边的沙发上，索性就这么靠进沙发里。

男人抱着手臂，他刚在厨房煮了咖啡，衬衫被挽到了袖口。小臂线条流畅昭示着属于成年男性的力量感。明明是被于恨舟困在这里，却好像是他更随意些。目光闲闲的，带着几分调侃落在对面的年轻人身上。

“昨天，我可是大半夜三点钟去接的你。”佘恪的声线本偏向清朗，可这会儿刻意的想要营造出严厉的样子，便也压的低了些。

“还被你的朋友，怀疑是不法分子来着。”有些好笑似的，他看着于恨舟，在朋友两个字上落了重音。

于恨舟眯着眼睛看他。少年人早就已经长开了，说他是少年显然也已经不够准确。他的脸部线条比之前更加硬朗，半年未见，气质也褪去了不少稚嫩。半侧脸上的伤疤颜色淡了不少，从佘恪这个角度看上去倒是更像一朵迎风盛放的玫瑰，为那双漆黑如曜石的眼添了几分不自知的妖。

黑色的发稀碎的垂在眼前，像是在审视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有些古怪的视线落在佘恪身上，看的佘恪莫名其妙。

正想要说什么，却看见眼前的人站起了身。

茶几带动桌子上的杯子，轻微的玻璃碰撞声入耳，随后就是对方温热的身体。

于恨舟干脆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垂着头，刘海盖住了眼睛，佘恪有些难以分辨他是什么表情。又或者说他现在有些惊讶过度，以至于很难顾得上分辨对方的神情。

漏在黑色碎发外的耳朵尖红着，他就这样坐在男人腿上，伸手揽住了佘恪的脖子。

“哥，我也不知道会喝那么多。”声音有些弱弱的，带着些讨饶的意思，落在他耳边。

清淡的薄荷香气，是晨起用的牙膏。

“那也不是我朋友。”软软的解释落在佘恪耳边，带着钩子似的。

“顶多算是同学。”于恨舟不和他对视，脸放在他颈侧。

对方的吐息轻轻的刮过脖子，佘恪没有动。他的视线掠过天花板，在心里呼叫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