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在这推心置腹，里间的世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这些话断断续续的传入他的耳中，听了个七七八八。他想动一下，可稍稍一使力，胸口便钻心般的巨痛，他咬紧了牙关，这些伤痛所为何来，他永远不会忘记。

三天前因为大军行动迟缓，在他眼里就像蜗牛一样，他实在等不了，便带着二十个亲兵提前动身了，第一天他们顺利度过了阴山，第二天日暮时分他们到达了大唐的地界一个叫牛家梁的地方，这是回长安的必经之路，奔袭了一整天，大家又累又饿，正准备找个地方稍作休憩，这时，一群黑衣蒙面人如潮水般涌来，人数是他们的数倍之上。

世民心一沉，这次提前走只有少数几个心腹知道，他们竟来得这般快，规模也这么大，看来军中已经混入了奸细。他旁边的亲信宋玉立时吹响了手中的竹哨，一支冷箭从他眼前掠过，他轻轻一闪避过，竹哨跌落在地，瞬间，双方已经交上了手。

双方都是精锐，但人数上却悬殊巨大，毫无悬念，没多久世民这边便寡不敌众了。就在歹徒们认为已经胜券在握时，突然四面八方又陆续涌来了二三十个高手，这是世民隐藏的全部暗卫，以竹哨为号，虽然人数不多，但他这边的情况稍稍得以缓解。

刀光剑影中，双方都沉默着，只有手中的刀一刀比一刀快，一招比一招狠，漫天血雾横飞，染透衣裳，点点滴滴落入沉默的大地，荒芜的原野开出血腥的红色之花，映照着天边残阳如血。

天色暗沉，夕阳一点点消失不见，世民只觉身上厚厚的盔甲又被砍破一处，冰凉的刀尖渗入肌肤，立时有温热的鲜血涌出。

宋玉跃到他旁边，在他耳旁悄声急切道：“请大王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他们这边损失实在有点惨重，虽然屡次试图突围，想护着大王边撤边打，但始终被对方围困得死死的未能成功。现在，他们不得不改变策略了，他说完立刻打了个呼哨，立刻有四名护卫拥簇着世民在其他护卫的重重掩护下顺利突出了包围，跳上马向前方奔去。

对此世民并没有异义，自己才是对方的目标，只有目标走了，才可以减轻宋玉他们的压力，但是宋玉丝毫不给这帮人追上去的机会，三十多人拼死拖住他们，直至战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口气。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袭，第三天晚上他们进入了长安，立刻碰上了对方势力的围追堵截，但这样也惊动了自己这边城内的暗卫，他们悉数出动，这次双方实力相当，世民最后以惨重的代价全歼了对方。

凛冽的寒风中他这边加上自己仅剩三人，看着彼此的铠甲四处破裂，身上的伤口血如泉涌，三人相视咧嘴笑了笑，心情却异常的沉重。

世民吐了口血沫，向其中一个护卫道：“再捅我两刀。”

护卫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快点。”世民命令道。

既然已经伤成这样了，不妨就再重一点，只要不死，越惨越好。既然已经被刺杀了，总要让这场刺杀换一点值当的东西吧。

黑暗中，两个侍卫护着他直奔皇城。

......

“你醒了？”不知何时，圣上已经走了进来，而建成也早就离开。

“嗯，”世民露着茫然的眼睛，“我刚刚醒。”

“那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圣上眯起眼打量着他。

“听到一些。”世民的声音很是虚弱，但他知道圣上是不好糊弄的，只好老实交待。

“也好，省得我再说第二遍。这些话不但是对他说的，也是说给你听的。”圣上的眼神忽然变得冷酷起来，“不管你听到了多少，但我的中心意思只有一个，此事到此为止，既往不咎，但谁若再借机生事，那便严惩不殆。”

世民皱起眉，圣上如此裁决，完全是认定了他们夫妻二人参与了毒害承宗一事，但是他们并没有啊，这看似公平，实则一点儿也不公平。

“但......”他正要开口表达不满与不服，但圣上看着他这张苍白得没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