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找？”

世民回过神来，“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吗？先让探子去夏军营垒那边看看吧。”

“是。”

没过几天探子便回了消息，不出世民所料，阿璃果然在云熙身边。

怀安急了：“那王妃会不会向他们泄露我们的军情？”毕竟大王的许多公文都是她整理誊抄的，其中涉及到许多机密。

“如果她要泄露，又何必救我。”世民头也不抬的看着信。

“对，对。”王妃可是我们大唐的王妃，怀安暗自嘀咕，突然眼前一亮：“那何不叫王妃将那边的情况让探子传递过来。”

“你想多了。”世民抬头，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从这天起，怀安便发现大王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脸更沉默了，言辞更为简短利落，遇事更为冷静克制，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将士则更为严苛，甚至对军中还有几声未能消除干净的消极怯战的声音，直接拖出去砍了几个人的头，杀鸡儆猴，并告诫将士：这场战不打赢绝不班师回朝。

这场仗他必须打到底，而且只赢不能输，因为阿璃绝不能跟他走。

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即将到来的那场决战上，夜以继日的操练士兵，研究军情、分析战况，听取各类不同意见和建议，没有一刻懈怠。

而云熙这边，他看着阿璃关在自己房间已经好多天了，就是不肯出来，心里急得不行。

他每天都非常忙，但仍然挤出时间打来几只野鸡鸡兔为她添餐，又捉了两只酷似“小云儿”和“小雪粒”的小鸟替她解闷。

每天晚上，他都尽可能的过来陪她吃晚饭，与她闲聊小时候的趣事，虽然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微笑，但每次他转身之际那笑意就会瞬间消失，她不开心，甚至全身笼罩着一种深深的忧虑。

这天天气晴好，云熙想拉她出来透透气。而她摇头说，“算了吧，别人看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难不成你要一辈子躲在屋里不见人，再说，这里有谁认识你。”

好说歹说，云熙终是把她劝出了门。走过低矮的屋舍，后面是一大片开阔的操场，他们驻足观看了一场士兵的操练，震天的嘶吼声快要将她的耳膜都震破了。

云熙侧头问她：“怎么样？”

“气势恢宏，斗志激昂。”阿璃实话实说。

“那比起唐军呢？”

“我不知道。”

“你......你就这么小气。”云熙有些气恼，“我又没有向你打探他们的军情。”如果她的心真的偏向他，那她就会主动将唐军的情况告诉他，可惜，她没有。

“我是怕我的一句妄言让你做出错误的判断，你也知道我本不懂这些东西。”阿璃耐心的解释。

“那你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觉得谁会赢。”

“那我更不知道了，这是老天爷的事。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决定胜负的因素何其之多，没有一个人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吧。总之你不要轻敌。”

云熙心中一暖，她还是关心他的。

“那你希望谁赢吧？”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那句。

“我希望没有这场战争，希望你们不再敌对，”阿璃叹了一声：“谁胜谁负对我而言有什么意义呢，我只希望你们都平安。如果可能，我希望我能阻止这一切。”

“你本来可以阻止，如果你不去救秦王，唐军答应撤军，这场仗就打不起来。”

“我不能不救，这其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我怕我会悔恨终生。”阿璃望向他，和煦的阳光洒满她全身，眼中光芒如日之升熠熠生辉：“再说，避免了这次，那下次呢？如果这次唐军撤退，夏军必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破洛阳，到时候你们终有一战。”至少现在这样，还公平一点。

“哈。”云熙笑了一声，她何其聪慧，这确实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结果，王世充那个老匹夫，唐和夏没有一方想放过他，到时候东西对峙，谁胜谁负，这天下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