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找来何凡，问：“名单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何凡摇头：“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

世民皱眉：“我不在府中时，内书房都是锁着的，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丢的。”

“虽然是锁着的，但每隔五日还是要进去洒扫，每旬还要进行一次大扫。”

“但打扫之人都是府中用了多年的老人，忠实可靠，且都不识字，他们又怎么会认识那份名单。”

“是是，我也认为她们可以排除。”何凡大汗淋漓，“内书房的钥匙原本只有我和阿朱有，自从阿朱被罚到后院从事浆洗之事，所有钥匙便都由我亲自保管，说起来，我的嫌疑最大。”

世民给了他一个白眼，加重了语气：“如果连你都不可信了，那这府中我还能信谁？”

“谢大王信任。”何凡恭谨地弯腰鞠了一躬，现在他才没有了后顾之忧：“其实查了两个可疑之人，但都没有直接证据。”

“说来听听”

“是。”何凡道：“第一个，燕氏,她找我借阅《史记》世家卷，但我亲自看她从书架上取的书，并未入里间。”

世民敛眉低思，燕氏出自书香世家，从小，而且是自己允许她去内书房取书看的。且其父在他麾下任要职，他们两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她，应当是可以排除的。

“还有谁呢？”

“还有就是灵犀了，虽然不确定她有没有去过内书房，但这段时间她常去承乾殿。”

世民一惊：“她去承乾殿做什么？”

何凡道：“说来也巧，小公子与她很是投缘，只要见到她便咯咯直笑，然后跟着她跑，久而久之乳娘怎么也哄不好小公子的时候，只要把灵犀找来，小公子就乖乖听话了，该吃饭便吃饭，该睡觉便睡觉。前些日子正好小公子生了病，是以灵犀常常来陪伴她。”

世民心中一震，想起灵犀那张酷似阿瑶的脸，冥冥之中，难道这是天意吗？阿雁几乎出于天然的与她亲近，是上天看阿雁太可怜了，才派一个酷似阿瑶的人来到阿雁的身边吗？

这时只听何凡又道：“前不久承乾殿的厨房走水，虽然离内殿还很远，但火势很大，当时灵犀正好在殿中，而内书房正好在进行每旬的大扫，当时情况紧急，大家丢下手中的活一窝蜂的往外逃。当时以为只是场意外，现在想来这火起的蹊跷。”

“你是说，有人趁着起火，人都跑到外面去了，而她正好可以溜进内书房行窃。”

何凡点点头：“这次起火是唯一能进入内书房的机会，这几天我调查了承乾殿所有人，灵犀是最可疑的，当时大家跑出来后只有她不在，乳娘及婢女都说没见到她，而灵犀自己说，她被火势困住了，然后从后门逃了出来的，因为担心王妃，所以回承香殿了。”

世民心一沉：“如果真是她所为，那她受命于谁，是那边直接埋藏在我秦府的卧底，还是……”

他没说完的话，何凡自然领会，“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有一天王妃去了一趟水云间，一个时辰后太子也从那里出来了。太子何时进去的，有没有和王妃见面，不得而知，但他出来时喝得酩酊大醉。”

“什么？”世民又惊又怒：“为什么没有上报?”

“因……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也许只是巧合而已。”何凡揩了一下额上的汗，是他大意了，觉得这是捕风捉影的事，没想到大王还会如此在意，“在这不久后便发生了走水之事。所以……事情若牵扯到王妃，我不敢妄言。”

世民的心一直往下沉，沉到黑不见底的深渊，难道真的是她吗？难道真的又是她吗？她到底有没有脑子，不管怎么说她嫁进的是秦王府，她是秦王妃啊，怎么能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我李世民到底做了什么孽，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几次三番的放过她，她只会得寸进尺，而这次她真的已经击垮了他最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