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傅雪的强势干预惹得那位郎中心下不快,他根本不会开押不芦的方子,他会开草乌等常用麻药,效果虽不如押不芦,但胜在来历干净。
至于软筋散,那是江湖人的玩意,各个国家明令禁止售卖的东西。
傅雪知押不芦药理,却是不知道详细的炼制过程的,所以她用起来毫无心理障碍。
御医便更不会想到,矜贵的公主、侧妃会用这么恶心又伤身的玩意儿装病。
看见御医跪成一排,步若鸿与步天行的脸色都很难看,既觉得御医废物,连个毒都认不出,又觉得凌云卫废物,一个刺客也抓不到。
步若鸿瞧着一园子的废物生气,于是决定回宫处理政事。
临走前对步天行说“此去边境治水,可缓数日。”毕竟他脖子上和腕上的伤也要养养,瞧着不像个样子。
傅雪这次使用的药量比平常大了许多,比当初席暮长(陆奇年)的用药量还要多一些。
她想死遁,可是即便她加大了药量,脉搏和呼吸仍有一息尚存。
达不到死亡的‘标准’。
这要死不死的就很尴尬。
完全没有达到傅雪的预期,毕竟医书有言,押不芦可使人呈半死状态,即使刀斧加身也毫无知觉,但最长三日一定要服食解药,至于用药量,却完全没有提及。
她之前见过席莫长服用押不芦的状态,若是不去仔细辨别呼吸与脉搏,那状态当真与死人无异。
所以她加大了一些药量,但并没有达到她要的理想状态。
芳官听了御医的话,已经有些后怕,傅雪如果真的发起高热,再加上押不芦的毒性迟迟不解……只怕不是假死,而是真丧命。
药是她亲自给傅雪喂下去的,她没有勇气承担这种后果。
当时凌云卫与刺客打得难解难分、你追我赶之时,‘昏迷’的芳官从地上爬起来,进了束红居。
傅雪与她说的是‘寻机’,她却不想一直等下去,因为太担心,所以哪怕时机可能不是最合适的时候。
那时步天行刚刚阖眼,他最后朦胧瞧见的身影就是芳官,而且他的姿势很怪,他似乎是怕傅雪跑了,紧紧的抓着傅雪的手臂。
傅雪却还清醒着,芳官想将她扶起来,她还有心情开玩笑“痛痛痛痛痛,不要动我,要不然这么漂亮的血迹就毁了。”
芳官松了一口气,红着眼给她灌下了押不芦,还不忘帮她漱了口,以免有残留叫人看出来,这才又小心回到原地继续‘昏迷’。
但若是早知道因为明雪颜作梗,她们之后会有大把的机会单独相处,就完全没必要卡在这个时间段去冒险。
但好在,至少提前止了傅雪的疼。
她虽然很能忍,但不代表她就不会疼。
……
护送步若鸿回宫后,闻青灯亲自调拨了两千凌云卫去王府,将这两千人交给纪彦清分配,而让卫子卿专注审理原先不到一千的凌云卫,将当日当值的值守和提供不出不在场证明的全部收押,再集中审理。
闻青灯临走前,借机将纪彦清薅出来盘问了一番,纪彦清没有隐瞒,将傅雪定的计划和盘托出了。
闻青灯像被天降旱雷劈了个七窍生烟,他猛甩了一下手臂,指着纪彦清咬牙切齿“你们怎么敢的!”
他用九年时间,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经营筹谋,甚至陪着步若鸿上战场,夺君位,才有了如今无两的信任和话语权。
可这帮小兔崽子竟然背着他这么胆大妄为。
而事实上,纪彦清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他没想过计划会这么快实施,他根本就不赞同傅雪这种自损的计划,因为有太多的不确定性,风险怎么看都过大了些,这对他来说,没有确定的计划便没有专程去告之闻青灯,总以为还有变化,还有时间。
他劝说过傅雪再想想,一些不具风险的准备工作,却配合着先做了,比如将第三进园子里值守的自己人全部换成了卫子卿的人,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