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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楚溪客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贺兰康,战战兢兢道:“您、您是没吃饱吗?”

贺兰康仿佛没听到一般,视线越过他,紧紧盯在老楚头身上。

楚溪客不着痕迹地往那边挪了挪,又道:“大将军是不是突然想起没付钱?没、没关系的,之前那个金豆子足够吃十次了。”

贺兰康终于有了反应,大手往他肩上一压,又一拎。楚溪客只觉眼前一花,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门外了。

“自己去玩,大人有话说。”贺兰康沉声道。

“哐当”一声,厚重的门板在楚溪客面前阖上,同时阻隔了他的视线。

楚溪客正要砸门,就听到老楚头平静的声音:“崽崽别担心,在外面等我。”

然后,楚溪客就眼睁睁看着门栓从里面插上,他努力扒着门缝,瞧见老楚头被贺兰康攥住手腕,拉上了暖阁……

暖阁中。

贺兰康眼眶微红,薄唇紧抿,明显在压抑着太过浓重的情绪。

相比之下,老楚头则平静得多,他淡淡地扫了贺兰康一眼,说:“比我预料得早来了一天,倒是有长进。”

贺兰康咬牙道:“你是故意钓我上钩的?”

老楚头淡淡一笑,道:“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被钓的价值。”

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贺兰康的心都酥了。

正如钟离东曦推测的,老楚头明知道贺兰康这些年在收集他的字画,还特意画了一幅《猫戏蔷薇图》卖出去,就是为了引起贺兰康的注意。

大美人嘛,即使有求于人,也不能主动上门低声下气,当然要把人勾引、不,钓过来慢慢谈条件呀!

贺兰康气他对自己像对别人一样耍心机,舍不得揍他,干脆一拳砸在书案上,狭长的桌面瞬间四分五裂。

老楚头、不,现在应该叫姜纾了,轻叹一声:“这可是家里唯一一张书案,这下可好,崽崽又有新的理由逃避习字了。”

明明知道他在扮可怜,贺兰康还是禁不住心头一酸,语气瞬间软了三分:“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

姜纾道:“外面那个小崽崽,想必你已经认出来了,他很喜欢长安,想留下,我要你以平川军的荣誉立誓,护他此生周全。”

贺兰康啧了声:“这就是你决定见我的条件?”

姜纾点头:“我答应过攸宁阿姊,要护他一生顺遂,既然他想留在长安,我就得给他找个靠山。放心,你依旧可以风风光光做你的大将军,我不会要求更多。”

贺兰康果断拒绝:“我不乐意。”

姜纾终于失去了淡定:“贺兰康,你不愿意也得答应,这是你欠他的!”

贺兰康气性也上来了,挑眉道:“那你说说,我怎么欠他了?”

姜纾沉声道:“当年,李贼联合皇城十六卫围困紫宸殿,先帝病逝,攸宁阿姊死死瞒着,秘不发丧,足足拖了半个月,先帝的龙体都臭了——你以为这是为了谁?”

贺兰康双拳倏地收紧,面上强忍着镇定,不甚在意地说:“你该不会说为了我吧?”

姜纾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气疯了,一时间来不及深想,一股脑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十五年前,先帝病重期间,觉察到禁军统领李义之的狼子野心,他撑着昏沉的龙体反复推演,终于找到一条路,可以保住皇后,保住小太子。

在先帝的安排下,皇后鹿攸宁本可以带着小太子全身而退,但她没有,而是亲自守在紫宸殿足足半个月,直到贺兰康平安赶到北境,这才大开宫门,直面叛党的责难,同时也失去了离开的机会。

贺兰康神色大变:“所以,当初攸宁阿姊是假装罚我,其实是为了把我送去北境?”

姜纾气道:“不然呢?你闯过那么多祸,哪一次不是攸宁阿姊护着,怎么可能因为你鞭打了一个纨绔子弟就罚你去参军!”

北境是贺兰家的大本营,只要贺兰康平安抵达,无论长安如何风云变幻,他都不会有事。相应的,有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