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是来告知你的，不是跟你商量，你目前的身份不能胜任将军夫人的位子，劝你还是想清楚，别让仅有的那点儿夫妻情分都消散了。”吴惠柳再次警告，面皮因为怒意，显得有些扭曲。

苏孟南也将目光尽数放在宗珂身上，想从她身上看出些别的情绪来，奈何她太淡定，甚至眼里隐隐有些笑意，浑不在意。

“消散了你能怎样呢，找个借口将我打入牢狱？还是杀人灭口？”

吴惠柳心里咯噔一声，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们两人交锋的时候，苏孟南一直在怀疑，为什么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多年未见的妻子这么淡定，仿佛早知道他的一切一样。

这些年过去，她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才能轻易压制左相府的小姐。

他一直在思忖，没看见吴惠柳一直朝他使眼色，宗珂太难对付，她暂时拿她没办法。

心里那些阴暗的打算都被看得清楚，要是真做了，她怕对方有什么准备，毕竟还没查清她的底细。

苏孟南则是觉得宗珂有个将军夫人的样子，只是没有娘家靠山，终归是可惜了。

不过，他倒是可以将人接进将军府继续生活，只是不能以正妻之位，无论她愿不愿意，这个位置是一定要让出来的。

但在村里他们也不好逼得太过，出了下河村，去了京城这一路上由不得她不同意。

打算好了的苏孟南朝吴惠柳那边使了个眼神，后者会意，不再与宗珂浪费口舌。

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准备在村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启程过镇里，赶往京城。

“明天你们母子两人跟随我一起启程回京。”苏孟南直接道，没说任何理由。

宗珂欣然同意，反倒是吴惠柳白了她一眼，笑容讥讽，真以为去了京城自己就能堂堂正正进将军府的门庭？愚蠢。

她以为自己赢了？那就让她那么以为吧。

苏家是没有地方给他们休息，苏孟南只能去找里正让他安排地方，不多时苏家小院又恢复之前的宁静。

院门再次紧闭，一场较量不欢而散。

人一走，苏上景从她身边抬起头来，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难过，“娘～”

他不明白祖父母口中孝顺的父亲怎么会是这样的，他在先生那学过一个词儿，“忘恩负义”，大抵说的就是父亲这样。

“难过是吗？无法接受你的亲生父亲如此不堪的一面。”

苏上景点头，喉头有些哽咽，“他为什么不要我们？为什么要帮着别人欺负你？”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钱财、权利、功名等等，在追求这些东西的过程当中有人选择自己努力，有人选择借助外力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也会暴露其最真实的一面，这是人性。”

“人的一生在不断选择中度过，谁也不知道自己选择的就一定是对的，只是在当下的情境中是他最想要的。”

“他作为你的父亲没有尽到应尽的义务是他的错，但我们不要因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对这种人多一点儿关注都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娘允许你短暂的难过，但是过了今天，你要坚强起来。”

“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行为，那你就不要成为他这样的人。”

…

宗珂絮絮叨叨给他讲着。

苏上景年纪还是小，在努力消化宗珂跟他说的事儿，结合刚才看完整个闹剧之后，他小小的脑袋里明白了很多道理。

也更加厌恶苏孟南，心里那点儿期待彻底没了。

娘说过，无论什么人都不能伤害他，亲生父母也不例外。

苏孟南让苏上景第二次面对人性的恶，足够他铭记一生。

……

“你准备怎么办？打算就这样带着他们去京城？”吴惠柳端坐在椅子上，满心不悦，连个乡下妇人都对付不了，还是个大将军呢……

若不是看他救了郕王立了功的份上，左相府才不会搭理个粗鄙的乡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