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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往事

前堂至午时,江初霁笄礼已毕,宾客散尽。因主妇一直未在,江初霁后来一直由岳夫子主持相关事宜,但她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眼神不时望向□□,阮懿欢在旁已提醒多次。

按着礼节将宾客尽数送走,江初霁便拖着身上繁复的礼服奔向后院。江耀庭紧随其后,眉间亦是担忧之色明显。

江初霁有些急切,却掩饰不住笄礼初成的喜悦,衣裳上的玉佩叮当作响,如一条山间的小溪一路雀跃着进了庄氏的院子。

她一只脚刚踏进院门,便朗声叫嚷:“母亲,女儿回来啦!”

然而回答她的是无尽的寂静,静的渗人。

所有丫鬟小厮都立在门外,此时青琐转了头对着她微微福身算是见礼,但眼眸中却是红肿,显然是哭过的。

江初霁的笑容顿时敛住,心里“咯噔”一下,忙三步五步走过去问:“青琐,母亲在里面吗?她怎么了?”

青琐面上两行泪忍不住终于落下,艰难地摇了摇头。

江初霁转身走到门前,猛地一推,然后掀开帘子,便看到床边的江怀璧抱着庄氏,头深深埋下,一声不发。

她本欲开口,此时唇颤抖着却开不了口,脑袋中嗡嗡作响,她忽然扑上前去,拉住庄氏已冰凉的手,一声一声地唤着:“娘亲……”

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晨母亲还对她说今日要开开心心的,还给她拉拉衣角,扶扶发簪,温和地笑着,说她的表字早就定了,待今日便赐予她。

而现在,母亲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毫无预兆。

“哥哥,哥哥你告诉阿霁,娘亲她怎么了?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刚才……刚才明明还好好的,不过是服了一剂药而已,那药娘平时常喝的,一直都没事。如今怎么会……娘亲只是睡着了对不对,一会儿就醒过来了对不对……不是我想的那样的,不会的……”

江怀璧抬起头,眼睛红肿,看了看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缓缓将手抽出来,将母亲轻轻放下,又仔细地为她盖上锦被,然后跪在床前一语不发,似是失了魂。

江初霁一直怔怔地看着她的动作,在她跪下的那一刻却忽然红了眼。

她一把推开江怀璧,面上再没有了平常娇俏可爱,而是充斥着仇恨,那一刻,似乎眼前这人绝不是她的兄长,而是杀母仇人。

江怀璧本就魂不守舍,又极度悲痛,哪里还有寻常的半分力气,江初霁的这狠狠一掼,她便整个身子虚下来,一瞬间倒了地,眼睛却紧紧盯着床上那永久沉睡的母亲。

江初霁全身颤抖,泪水瞬时模糊了双眼,几乎要扑过去生吞活剥了她。

她哽咽着,嘶吼着,歇斯底里。

“哥哥,我知道你与母亲素来有嫌隙,可毕竟血浓于水,你……你竟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这般?我进这间屋子时,没有大夫,没有贴身的侍女伺候,便只有你一个在这里。我竟要怀疑是不是你……”

“啪!”

那一巴掌来得突然,江初霁面上瞬间火辣辣的,抬头看到江耀庭面色发沉。

她却再没有了平时的温顺,几乎惊叫着,喉咙都嘶哑,“爹爹,今日是我及笄的好日子,可母亲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躺在这里,哥哥又……”

江耀庭额上青筋暴起,又一次将手高高扬起,那一巴掌还没落下去,便被江怀璧出声制止。

“父亲息怒。现如今母亲骤然亡逝,当务之急是处理后事以及查出前因后果来,总不能从头至尾不明不白。阿霁她……”她竟不知要如何说下去。

她能说什么呢?

说母亲的心结与她无半点关系?

江耀庭厉声叫了青琐和银烛进来。

如今事发突然,庄氏堂堂诰命夫人骤然亡逝,而整个府还被蒙在鼓里,前因后果一无所知,真是天大的笑话。

青琐知道事情瞒不住,也没有必要瞒,且那大夫这几天行踪不定,今日直接没了消息,她便知道这其中定是有猫腻。

她一五一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