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 康熙帝略过身份最贵重、还挨了一巴掌的僖妃,而是瞧了眼跪在角落的柳常森。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今日原是陪着小主在院子中散步,忽闻产婆苏钱氏拿着家书惊报卫瀛小少爷出事,小主心急早产,奴才便急忙带人去请太医,怎知太医皆是被……被僖妃娘娘叫去……” 终是顾忌僖妃身份尊贵,柳常森说到这,紧张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延禧宫大门迟迟叫不开,多亏索绰娅格格后来下令砸门,奴才等人才能进去请宜嫔、荣嫔娘娘做主宣太医。” 见康熙帝并没有叫停,也为着自家小主打抱不平,柳常森一咬牙,继续捡重点说道:“而且,砸开延禧宫大门时,看门的太监分明就在,也不知为何听见良小主早产,还有胆子敢耽搁。” 康熙帝蹙眉:“那产婆呢?” 梁九功忙道:“回万岁爷的话,产婆苏钱氏已然畏罪自尽。经辨认,那份家书并非卫大人亲笔所写,乃是伪造。” 闻言,康熙帝犀利视线,骤然扫过梁九功。 梁九功脸色陡然一颤,登即跪地,连连保证:“万岁爷息怒,奴才已然派出大量人手,必定连夜彻查出,苏钱氏进宫前后都与谁接触过,一个都不会放过。” 如此这般,康熙帝才摆手让他起身去办,转而神色肃穆地看向僖妃。“僖妃,你如何说?” 梁九功如蒙大赦离去。 在场其余人,更是压力倍增,冷汗浸湿全身。 而僖妃掩在白纱下面的嘴角,则是讥诮勾起。 自始至终,他对她的脸没有一句问候。 联系到刚才康熙帝忧心忡忡打马而来,急急奔进产房的模样,只觉越发可笑。 虽是不奢求帝王的真心,但到底也曾同床共枕过,怎的能对她受伤如此视若无睹? 她出身钮祜禄氏大族,家教才情哪哪都不输他人,怎的在圣上眼里,全然比不得卫氏一丁点。 僖妃藏在桃红旗装马蹄袖下的双手,不由暗暗攥紧。 面上,仍是挂着浅淡的微笑:“回万岁爷的话,得知良妹妹身体抱恙,嫔妾也很是挂牵。但嫔妾是打量着良妹妹的预产期在下月,才敢将一众太医请到延禧宫的,左右也不过一个时辰,事先实在不知良妹妹会在此时收到家书。” 她条理清晰,不急不缓地解释道:“至于门口守卫,嫔妾刚刚已经审问过,是因为昨夜贪杯醉酒,晌午换值后尚未睡醒,这才迷迷瞪瞪的未给开门。” 康熙帝没有表态,只瞧了一眼李德全。 李德全立马会意,将侯在殿外的延禧宫看门太监叫进来。 果真如僖妃所言,双眼宿醉着,身上还余有浓浓酒气。 “混账东西!” 不等康熙帝发话,李德全就狠狠地抽了那人两耳光,“来人,将这人拖去慎刑司,好好叫他们清醒清醒!” “嗻。” 御前太监连忙上前,抻起将瘫在地上的人,不留情面地朝外拖走。 “万岁爷饶命啊,奴才知道错了,万岁爷饶命,饶命啊……” 那太监被李德全打醒后,还不待求情,就被吓得小便失禁,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水渍。 立即有人上前,将地板打扫地纤尘不染,恢复如初。 康熙帝转而又觑了眼为首的太医,沉声审问:“今日僖妃脉案如何?” 这话一出,僖妃脸上的浅淡笑意便挂不住了。 要比索绰娅当众给她一巴掌,还要让她颜面扫地。 康熙帝的举动,无疑是在当众昭示,对她的不信任。 哪怕守门太监,已然能作证她所言不假。 原本还气鼓鼓的索绰娅,这会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而被问话的太医,答话就越发为难了。 虽是未查出线索,但谁都能看出来今日这一出,僖妃与良贵人的事脱不了关系。 偏是僖妃后面站着钮祜禄氏一族,良贵人背后有万岁爷撑腰,他一个小小太医夹在中间,可谓是左右为难。 “回万岁爷的话,”太医犹豫半晌,吞吞吐吐道:“僖妃娘娘的确是天葵不调,但其余的娘娘小主们,则是身体无恙。” 言下之意,僖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