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佯怒捏了一把她腰间软柔,见怀里的小人儿老实下来,才徐徐打开白色瓷瓶,帮她涂药:“先上药,朕等会与你一同过去。” 今日钱常在仗势欺人之事,让他不由得重新考虑云卿位分之事。 内堂里渐渐安静下来,偶有铜勺磕碰在白色瓷瓶上的清脆“叮咚”声,浓郁药香自带安神养性的功效。 康熙帝心中所想,云卿暂且不知,但男人专注帮她上药的神情,眸底的怜惜之色,看得她目光渐暖。 犹记得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他,初次给她手腕缠绷带,动作笨拙,还打个死结。 如今给脸上涂药膏,如此细致的事,他也能将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 虽说,与他常在夜里练手,多少有些关系…… 这一刻云卿忽然在想,若是她没有前世记忆,会不会沦陷在他一次次破例的恩宠里? 刚刚他下御撵之后,每一个决定,每一个举动,都给足了她的颜面。 哪怕玉珠公然颠倒黑白,哪怕她以下犯上顶撞乌雅氏,他都毫不犹豫选择站在她这边。 可是这般恩宠,真的能仰仗一辈子么,又或是昙花一现…… …… “万岁爷,您怎么会忽然来太医院?” 上好药膏后,云卿随康熙帝走出太医院。待将身后跪拜送别的太医们甩开几步,她才适时问出心知疑惑。 听之前的意思,是一早就知道她在这边遇到麻烦,才让李德全先行跑过来支援。 “是胤礽身边的人。那奴才恰巧路过碰见,自己帮衬不上,就急忙来翊坤宫向朕通禀。”康熙帝道。 云卿听完,却是心猛然一揪,“那奴才来太医院,可是太子殿下近日身子不适?” “当时事态紧急,朕倒也没过问他为何来太医院。不过你也别担心,”康熙帝笑道:“胤礽那边一切皆是安定,昨夜朕还与他对弈来着。那小子的棋艺越发精进了……” 康熙帝后面的话,云卿没有再听进去。 她总觉得,这事听起来哪来怪怪的。 忽然电光火石之间,她不经意转身回望,四下空空如也。只有玉珠和御前的一众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难道,是她多疑了? 毕竟那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定是被她伤得极深吧…… 康熙帝看向她,“怎么了?” 云卿低颓摇头,“无事,奴婢还以为把玉珠忘在太医院了。” “她呀,丢了也好,朕再给你挑个更好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行渐远。 “殿下,人都走远了,咱们也回吧。” 一条朱红色宫墙的拐角处,小禄子心疼地对胤礽说道:“您在这风口已站了许久,若是着凉病重,云卿姑娘也会心疼的。” 小禄子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作为胤礽的贴身侍从,他心里多少还是埋怨云卿的决绝。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当众说清楚不可吗? 非要让殿下如此难受,连为了救人帮忙,都要大费周章。担心她不想见自己,只敢躲在暗处守着,一待就是大半个时辰。 因着阻止不及时,见她挨巴掌,殿下连眼圈都红了。 “她会吗?” 六岁的小奶团子,一袭月白长衫逆风而立,腰间坠着云卿做给他的天青色荷包,已洗得微微泛白。 云卿近日有给他做新的,内务府亦是送来些许,但他总觉得去年的这个荷包更让人瞧着亲切。 他依依不舍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她都不愿意再见孤一面。” 那道青釉色纤瘦背影越走越远,他总有种错觉,他好像要彻底失去她了。 “想来云卿姑娘也是有苦衷的。” 小禄子苦口婆心劝说:“如今云卿姑娘侍寝后一直没有定位分,若是跟您再走得近了,免不得又被人说三道四,想借着亲近您攀个高位。” “当真?”胤礽黯淡的丹凤眼里,燃起一丝亮光:“若是云卿位分定下来后,孤是不是就能常常同她见面了。” “自然是能的,云卿姑娘多惦记着您呀,夏日还未道,纳凉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