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男人今夜再一次敞开心扉,让两人心中的距离,不由亲近几分。 他遍寻名医的一番话,听得云卿有几分心动。 治疗失忆的事,她可以放心地托付他、信赖他吗? “万岁爷为大清日夜辛劳,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人生来就是先知,可以预测未来,这一生或多或少都会留有遗憾。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们只能往前看。” 云卿话锋一转,从侧面暗中试探:“若是有一副药,饮下便能忘却悲伤记忆,似乎也不错。万岁爷,您怎么看?” “分人。” 康熙帝都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人的记忆若是不完整,轻者会无法合理明辨是非黑白,重则会轻信他人的指鹿为马,思想被人完全主导也说不定。” “此药若是给敌军叛党服用,必定能助朕收服更多城池国土。若是对方将此药用于我方臣民,将是大清之患,必须尽快诛灭。” 云卿微微敞开的心门,蓦地撞紧,后背泛起阵阵寒意。 如若他知晓她不久的将来可能彻底失忆,是会选择帮她医治,还是彻底掌控她、臣服于他呢? “怎么会突然这般想?”康熙帝侧过头,不解地凝着她的眼,“可是今日在慈宁宫受委屈了?” “……不曾,只是些胡言乱语,让万岁爷见笑了。” 云卿微微一笑,不欲多言。 她静静回看着他,眼前的男人此刻虽是脆弱且温柔,但待天一亮,他终究会恢复成金銮殿上那个冷漠无情的帝王。 她本就不该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夜色浓郁,点点星光了聊胜于。月光也渐显稀疏,最后疲惫地隐匿至乌云之后。 眼前,彻底漆黑一片。 …… 许是云卿的灵泉起了效果,孝庄太皇太后的发热之症,。 前两年冬日着凉时,也有宫妃过来床前侍疾。但大多眼高手低,多是由宫女代劳,而后本人装装样子。 更有甚者,嘴上还会好大喜功,承诺要像照顾自己亲祖母般一心一意孝顺她,云云。 惹得她烦躁不矣,最后直接下令,以后生病时宫妃不必再来伺候。 是以这次云卿初来时,孝庄太皇太后也没什么好脸色,不过是看在康熙帝极力劝说的份上,才允她留下。 但如今瞧着云卿,不仅熬粥煮药这等杂务亲力亲为,做了实在事也不言不语、不争不抢的乖巧模样,倒是顺眼极了。 一直在旁边相看的苏麻喇姑,也是频频满意点头,心赞这姑娘的大气懂事。 精心地喂完小半碗粥,见孝庄太皇太后摆摆手示意不想再进用,云卿就行礼准备退下,却被忽然叫住。 “你且等等。” 云卿闻言回身,从容站定,“太皇太后请吩咐。” “你侍疾有功,哀家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今日便代皇帝赏你个位分。”孝庄太皇太后边说,边打量着云卿的神色,“按理宫女即便侍寝,也最多是答应位分,哀家此次便破例封你为常在。” 有的宫女侍寝后,一辈子都可能只是个最末等的官女子,这的确是破例天恩。 但云卿对此却是避之不及,她当即跪下谢恩:“奴婢谢过太皇太后的嘉奖。只是奴婢出身卑贱,为人愚钝,实在不敢奢望能伴君左右。” 孝庄太皇太后声音一沉:“怎么,你对哀家这赏赐不满意?” “奴婢不敢。”云卿试探性说出心中计划已久的想法,“能多些侍奉在您老人家身边的时候,已是对奴婢最大的嘉奖。” 这话一出,孝庄太皇太后不由面露诧异,和苏麻喇姑对视一眼,对方亦然。 这卫氏,竟是放着名份不要,想留在慈宁宫侍奉? “哀家只问你一次,这可是你的真实想法?” 孝庄太皇太后微微眯眼,定定瞧着地上的人,目光如钜。 云卿坦然地任由她打量,“太皇太后英明/慧智,在您面前,奴婢不敢妄言。” 她知道,太皇太后或许是对她有所改观,但更多的是将她调离乾清宫。所以她以进为退,或许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