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一众妃嫔,此前的所有不切实际幻想,在帝王的怒意之下,皆是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们亦是纷纷跪下来,一边战战兢兢道“还请万岁爷息怒”,一边对云卿的敬畏之心更深一层。 万岁爷不加搜证,就公然袒护。这颗眼中钉,就是扎得再深,恐怕也是拔不得了。 “行啦,都起来吧。” 孝庄太皇太后这时发了话,“贵妃此事处理不够妥当,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她继而话锋一转:“但三公主乃皇家血脉,即便年纪小,也不允许被他人欺辱了去!” 她语气凌然,目光犀利地看向云卿:“卫氏,你来说,可有此事?” “回太皇太后的话,奴婢昨日的确从内务府领到了红罗炭。” 主子们说话,宫女不得擅自插嘴。云卿此刻被孝庄太皇太后点了名,这才恭敬开口道。 她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哗然。 本以为她会替自己辩解,怎的还主动认下罪过? 莫非是觉得万岁爷能护她周全,竟连太皇太后也不放在眼里了? 佟贵妃和乌雅氏等承乾宫的人则暗自窃喜,卫氏如此狂妄自大,太皇太后这次绝不会再容得了她! 布贵人看向云卿,敢怒不敢言,只期盼太皇太后会为三公主做主。 僖妃和惠嫔则是作壁上观,只待坐收渔翁之利。 荣嫔则诧异地看向云卿,她自认为云卿不是如此仗势欺人之辈。 康熙帝也诧异地看向她,但见她面容平静,心里也跟着平静下来,“领到红罗炭,然后呢?” 语气不似两人亲昵时的温柔,但比照对佟贵妃的凌厉口吻,于涉嫌的云卿来说,已然天恩。 尤其一句“然后呢”,从侧面透露出他的信任,相信此事另有隐情,而非直接盖棺定论地判罪于她。 云卿的心湖,再一次泛起道道涟漪。 虽然料到他会护她一二,但没想到他会在她解释之前,就选择相信。 虎毒尚且不食子,佟贵妃等人就是抓住这点,才将此事与最不受宠的静和三公主牵连在一起。 可一想等会要发生的事…… 不,她不能再左右摇摆! “回万岁爷的话,此事的确另有隐情。” 云卿打定主意后,从容说道:“奴婢昨日去内务府,管事外出给各宫送份例,奴婢便按照份例自己领了一筐黑碳。回到住处才发现,黑炭下面竟是大块大块的红罗炭。” “想着是管事年底庶务繁忙,没留意到,奴婢就立即回内务府换取黑炭。结果奴婢等了近一个时辰,眼见天黑下钥管事也未回,这才重新回到乾清宫,想着过完年节再去重新换取。” 云卿一五一十陈述完,忽然事情来个大反转。 黑炭下面藏着红罗炭,这话,就别有一番嚼头。 小太监忙道:“启禀万岁爷,这红罗炭分明是云卿姑娘想要的。为着不被其他人瞧见,才在上面盖了几块黑炭打掩护。” “启禀万岁爷,这位管事刚才也说了,是今日才知晓此事。可见我们昨日未曾见面,该他当值人却不在,又如何证明奴婢是强行取碳?” 云卿字字珠玑。 小太监被逼急了,嘴巴一慌:“替我看守的凌嬷嬷,说她是亲眼瞧见的。” 他眼见言辞混乱,又急忙解释道:“奴才是新上任的,想着去各宫认认路,就亲自前往送炭,遂请了别人帮忙照看……” “一派荒唐。” 一直未表态的宜嫔,忽然嘲弄道:“既然你都未曾亲眼瞧见,就如此在御前言辞凿凿,谁给你的狗胆子!” 宜嫔一惯性子大大咧咧,也一向喜欢与佟贵妃对着干,大伙倒也不疑有他。 荣嫔也难得掺和一句:“这凌嬷嬷,可是此前因着造谣云卿姑娘,被赶出乾清宫的那位?” 孝庄太皇太后心下已了然:“既然还有其他人掺和,也一并带上来。至于此人,敢公然藐视天家,先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小太监慌忙看向佟贵妃,但佟贵妃对他已然厌恶至极。怕其他人瞧见,赶忙撇清关系。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本的说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