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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见(下)

听沈度的口气, 自己怎么就那么贪新厌旧, 水性杨花呢?姬央当然是不承认的,可旋即转念一想,似乎在外人看来, 她还真就是那么回事。

到最后姬央瞪大的眼睛眼皮越垂越低,气势自然再没有, 只干瘪瘪地吐出一句话来, “不许说我母后的坏话。”

沈度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我还没开始说呢。”

姬央差点儿没喷出一口血来。

“在冀州,公主对沈度装得情深一片,那是沈度自己眼拙, 有眼无珠,也怪不得公主。只是公主究竟把沈度当成什么人了?当初是苏后硬将公主塞到冀州,现在是怕沈度缠上公主么,急急地又要将宫里没人要的惠宁强塞给我,以公主之水性杨花, 可观苏后养女之教, 沈度可再无福消受另一位公主,若是你们再相逼迫, 可就别怪我冀州不听令了。”

其言真是狂傲无比,叛逆之相显露无疑, 但这话沈度也就只会说给天真的安乐公主听而已。

“没有,我没有。”

小公主果然中计,也顾不得要反驳沈度直说她水性杨花之语, 满心想的都是沈度的最后一句,姬央怎受得了沈度的反叛之言,何况听他的意思还是被自己逼的,如今天下局势紧张,姬央就是再无知也知道手握东北重权的沈度乃是北方的定海神针,他若反了,洛阳就危险了。

但小公主也是真的天真,人哪有仅仅因为媳妇“不守妇道”或者被逼强娶,就要叛逆的,天下人若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才怪,沈度说那话就是诈姬央的。而小公主则是关心则乱,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当然也舍不得沈度背上谋逆的罪名。

“沈度话尽于此,公主也不用再躲沈度,沈度就是再无耻,也不会再纠缠公主。”沈度说完甩袖便要走。

姬央正急得不得了,哪里能让沈度就这么走了,她一把捉住沈度的袖子唤道:“六郎。”

沈度大力甩开姬央的手冷声道:“公主谬言,度可不再是公主的六郎,你还是留着叫郑郎吧。”

呔,一个薄情郎倒做出了一副被负心的模样,偏小公主也是脑子发晕,就吃他这一套。姬央再度死死拉住沈度的袖子,苦苦哀求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晚上我在永乐宫等你好不好?”

山顶上已经再没了人影,姬央的手里还拿着一小截被沈度撕下的袖子,沈度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只留下姬央一个人愣神,也不知道沈度还肯不肯再见她。

晚上姬央就找借口从承华宫回了永乐宫,她早早儿就打发了侍女去休息,还任性刁蛮地说她们晚上出气儿都吵着她了,勒令她们“退避三舍”。

这可真真是强词夺理,宫中侍女吃饭、睡觉都是有章程的,尤其是睡觉,打呼噜磨牙齿的根本就不可能为侍女,晚上连翻身都不许,只准一直侧躺。所以姬央没法说玉髓儿她们打呼,就只能要求她们不喘气儿了,可活人哪有不喘气儿的。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方便沈度夜探永乐宫而已。可惜小公主哪有沈度算得精,沈度故意吊着她,今夜怎么可能来。

一连三天姬央都没等到沈度,她白日里也有派玉髓儿找内侍递话给沈度,但这一次就轮着沈度说不见了。

沈度的脾性大,但小公主着实是好性子,这话递了一次又一次,丝毫没有因为被拒就恼羞成怒。

到第四天晚上,姬央照例合衣坐在榻上等沈度,为怕有人看到沈度的影子,她连灯烛都不敢点,自己静静地坐在榻上按照苏后教的法子吐纳运气,她从小练惯了的,不练反而觉得不习惯。

等到三更,也不见有人来,姬央抖了抖盘累了的腿,想着今晚肯定也是等不到沈度的了,但心里又存有侥幸,便趴在榻几上,头枕在上下交叠的手臂上睡了过去。

沈度进到姬央寝间时看到的就是小公主趴在榻上拧眉睡觉的样子,应是睡姿不舒服,所以睡着了也皱着眉,时不时还不舒服地动一动。

沈度没有叫醒姬央,只悄无声息地隔着榻几在她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姬央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