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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丧

男人的语调平平,好似在陈述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陆椴的喉咙动了动,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拳头渐渐攥紧,红肿的手背青筋凸起,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在心里沸腾。

梦境与记忆在不停错乱,女人凄厉绝望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徘徊,记忆最深处的质问声如约而至,枪/声与血光一闪而过。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老黑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沉默的青年:“我出去看看,你别乱想了。”

就在老黑准备走出大门的一瞬间,陆椴忽然开口:“还能救救她吗?”

老黑的脚步停了一瞬,微微侧过脸,黑猫跟在男人的身边,他们都回头看向陆椴。

一人一猫似乎有什么想要表达的,最后却无言地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老宅瞬间安静了下来,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唯有长明灯在燃烧,明亮又柔和的火光在跳动,棺材里至亲之人在此沉眠。

堂弟有些不安。

“哥?”

“嗯?"

“你还好吗?”

陆椴有些失笑:"为什么这么问?"

堂弟支支吾吾:“......就感觉你很生气的样子。”

陆椴笑了笑,低下了头,青年细长的睫毛在空气中微微轻颤,黝黑的眼瞳盯着手背上的伤口,许久,像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你亲眼目睹了毫不相干的人被害,你是会选择明哲保身,还是正面硬刚?”

堂弟奇怪地看了陆椴一眼,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男孩坚定地说道:“哥,现在已经是法制社会了,要永远坚信警察叔叔会给受害者一个公道,好人有好报,坏人吃牢房。”

陆椴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啊??”

陆椴没再说话,只是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老黑给的那只烟,口中缓缓吐出白烟。

他高中毕业后与队友学会了抽烟这个坏习惯,被他爸发现后摁着狂揍了一个星期,最后也没成功戒掉。

陆椴轻笑一声道:“我也只是个路过的热心市民而已。”

他将烟头摁灭在了地板上。

心中某个决定悄然落地。

时间过得很快,等早上天亮以后,陆椴立马去收拾昨晚造成的狼藉。

“哇——”

跟着来的堂弟瞪大了眼睛,看着被人为砸碎的镜子,默默地在他背后比了个大拇指。

“别哇了,快来帮忙。”陆椴啧了一声,弯腰从洗漱池里捡了一块玻璃丢进垃圾袋。

陆家人很快就知道了陆椴砸碎厕所镜子的事情,他们也只是习以为常地叹了叹气,让陆椴把玻璃碎屑给清扫干净点,不要伤到人。

第二天赶来吊丧的亲戚已经没多少了,基本在第一天就来得差不多了。

当陆椴偷摸地在床上躺尸时,迷糊中被他爸给薅了起来。

“爸,你干嘛?”

“起来,去给你太奶看墓。”

“啊?”

陆椴不明所以,懵逼地换上水鞋也跟着去了,一路上,他发现长辈们的脸色很难看。

陆椴晃晃悠悠地跟在身后,他体格大,骨架重,水鞋陷在黄泥里黏黏糊糊的,闻着雨后的泥土味,渐渐地,他从长辈们的谈论中得知,他们打算今晚给太奶下葬。

陆椴闻言,十分诧异看向身旁的堂哥:“怎么突然改时间了,不是定了30号才下葬吗?”

陆家小辈只有他和他堂哥跟来了。

堂哥解释道:“你那时候不在,村长一大早就带着一帮人来家里闹,要求我们赶在中元节前给太奶下葬,不然会冲撞到中元节的祭祖。”

“可昨天定时间的时候村长不也在吗,他那时候怎么不说,现在才来说?”

一提到这茬事,堂哥原本还算和蔼的脸色就变黑了几分。

“和村长是说好了,但那帮迷信的村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