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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宝公子醒来的时候,头顶的月亮依旧很圆。

还有更圆的,是一双赤红的马眼。

虽然李延逆风行走,引走了绝大多数发情的种马,可还是有一匹鼻子灵光,居然闻到了昏厥宝公子的气味。

“那个……马兄台。”难得宝公子醒来还认得是马,还抬起手打个招呼:“你好。”

马儿打着响鼻,没空和他招呼,伸出一只蹄子,将他身子掰了个面。

宝公子屁股朝天,仍旧在犯浑阶段,见马凑了过来,连忙大声:“喂,喂!你是马对吧,那应该我骑你,不应该你骑我!”

马儿喘着粗气,后腿跪了下来,将前腿搭上他肩,焦躁地想寻找合适体位。

宝公子虽然还在犯浑,可已经感觉到事态非常,连忙挣扎着往前爬了两步。

种马吃了□,哪里会容他挣扎,前蹄用力,正巧踩在他肩膀的旧创,一下子疼痛锥心,让他气力顿消。

耳边是种马炙热的呼吸,宝公子动弹不得,觉得后臀那里有一样死硬的东西顶了上来。

马的□尺寸骇人,在他身后一个死戳,没有命中,鼻孔里立刻呼出一记焦躁的响鼻。

宝公子通身一震,脑里热血上涌,突然间就明白了状况。

现在……

他……

正在……

被一匹发情的种马□!!!!!

这突然的清明让他潜力爆发,居然挣脱马蹄,往前爬了几步。

灌木丛里枝杈尖利,很快就划破他衣衫,在他臂膀腿侧划下无数条血痕。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雄马许久不得发泄,似乎更加抓狂,急踏了几步上来,前蹄高举,这一次是对准了阮宝玉后脑。

和有些吃不着热豆腐的急色鬼一样,这位发了情的马兄台,是准备要先杀后奸了。

阮宝玉已经无有退路,脑海里翻江倒浪,可怜临死还是没法想起自己是谁。

可是在心海里,有两个字却是鲜明的,似乎比他名姓生死节操还要重要。

“侯爷!”

在马将要踏蹄的时候他豁出去了,撕心裂肺把这两个字喊了出来。

“该死的阮宝玉。”

骑在菊花青上的帛锦恨骂了一句。

这大半夜的寒风鬼扯,自己居然策马百里寻来牧场,可真是疯了。

在收到阮宝玉捎来消息的时候,他是坐在正厅品茶,想的是这阮花痴死了便死了吧,和自己毫无干系。

可到了半夜,他居然脊背疼痛,疼到不能入睡,起来溜达,然后一溜达就溜达到了马房。

菊花青似乎也明白他心意,居然大半夜的精神矍铄,在马房安静地吃草。

“我和他本来就没有干系,只是作为他的上司,不应该看他这么犯险寻死。”

上马之后他这么跟自己说,将马鞭一挥,一走便是半夜。

到了涿州牧场,情况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失控,远远地便可看见牧场半夜烛火大作,发情的种马满场嘶鸣,那长着一张马脸的监丞居然半夜不睡,一听他开口询问,立刻就黑着脸孔连声否认。

“什么阮少卿,你是谁,他堂堂四品少卿,怎么会夜半来我牧场!”

这回答一听便有鬼祟,帛锦拉起马缰,再不犹豫,立刻满场开始搜寻。

种马被催情的气味弥漫在夜风,淫靡粘腻,几乎令人作呕,可他还是耐着性子将马场溜了一圈。

暗夜星稀,他远远看见有一个人踉跄狂奔而来,后面跟着一对人马,领头的似乎还拿了一张大弓。

他扬了扬马鞭,正想迎上前去,就听见了夜里那一声嘶嚎。

“侯爷!”……

声音离他有些距离,可他听得清楚,那绝对是阮花痴没错。

目标终于出现。

他勒住马缰回头,循声看见的却是一匹纯黑大马,在夜下正高举前蹄,是要把阮宝玉头脸踩成稀泥。

没有时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