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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最快更新缓缓归 !

昏天黑地的一整晚,慕禾已经记不得自己有过多久微微清醒的时刻。

手掌的伤因抑制不住的紧握而再度崩裂,给温珩重新包扎了几回,直待天亮才终于能安分睡去。

……

日上三竿,桌上打翻的茶盏水渍早已消散,唯有书册上余留一份皱褶的痕迹。

窗边的阳光落在了慕禾的脸颊边,皮肤上暖意伴着刺目的光泽,让慕禾从挣扎连绵的梦境中醒来。睁眼后,望着自家熟悉的床帐,却有好一阵的迷蒙愕然。

随即才给搁在腹上的一只手提醒,瞧见了身侧的温珩……

这么极近的距离的端详,不晓得已隔了多久的时月。

可慕禾静静地将他望了一阵,神色之中却无一丝的触动,连被她端详之人倏尔的睁开眼,视线不期然落入他若渊的眸底,也没有半点的惊讶错愕。

昨天夜里将烂醉如泥的她当仇人一般往死里的折腾的人,她自然是记得的。

记得归记得,慕禾浑身酸痛的坐起身,随意在床下捡起外衣穿上,不走心的问,“怎么是你?”

温珩靠在枕边,弯眸笑了笑,“不然还能是谁?”温和的语调,像是并没有全然醒透的朦胧。

慕禾整理好外衫,低头系着腰带,面上神情因为他语调之中的不以为然而冷淡下来,一言不发。

看来昨夜之事并非仅仅是酒后的过错了。

温珩半起身,就像过往无数次一般从身后将她牢牢抱住,也止住了她穿衣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他修长的手指挑开了她的外衫,似笑非笑、毫无预兆对着她吻痕累累的脖颈一口恶狠狠咬了下去,齿间的力道嵌入皮肉,转瞬就见了血。

慕禾吃痛,瞳孔一缩,终是染上一层几欲爆发的怒意,冷声斥道,”你可是疯了?”

“不然还能是谁?”温珩神色不改,重复再问。

不然还能是谁!慕禾直想说出这么一句。

可无法自控将要拔高的语调在未出声之前猛然哽咽回去,眼角余光之间瞥见窗外晃过道纤细的人影,心中微颤,目光便是追随而去。

温珩看出慕禾情绪转变,目光亦翩然跟随,落在门口徘徊的人影上。

是小竹。

投射在门扉上的人影在门口迟疑不定,抬起想要叩门的手却始终未能落下,脚步在阶梯前心慌意乱徘徊一阵,重重叹息一声又离开了。

“昨天晚上……”慕禾看到小竹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昨天她来过了,桌上的灯忘了熄。”温珩从身后轻轻搂着慕禾,瞧着门口淡去的人影,也一面仔细将她的衣领拢好,“后来还是她帮衬着备的热水。”

慕禾想起小竹目睹这一切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呼吸一窒,因宿醉而抽痛的头更加难受了。语气也冷硬了些,“你这是如何,打算昭然天下么?”

温珩轻声道,“小竹知道是无可避免的罢。“

”什么意思?“

窗边阳光和泽,温珩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敛下眸中的情绪,像是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阿禾,从今以后,我要你陪我。“

慕禾心中一沉。

但凡是个理智的人,都不会与人索要一份绝不会有回应的要求,尤其他还是温珩。从小到大,都不曾向她要过什么叫她为难的东西,安分乖巧,极有分寸。

可是方才桌上的铜镜印衬,她清晰的看见了他启唇,听到了那一句叫人难以置信的言语。不是请求,更不是询问,乃是一句既定的陈述。

耳听为实,太过于震惊之下,慕禾甚至于淡了生气的情绪,反倒是诧异。不晓得究竟是这两年时间将他改变得太多,还是他由始至终隐藏得太深。至少这样的话,不可能会是她所认识的温珩能说出口的。

慕禾抬臂拂开温珩缠上来的手,并没有受到多少想象中的阻碍。仿佛是他从容的知晓她可能会有的答案,并不需非得红着眼,相挟持的迫切。

慕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