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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许丽芳表哥张景玉负责招呼宾客，把齐然一家指到了后排席桌，这桌已经坐了七位客人，其中有个年纪和齐然差不多大男生，就笑着和他打招呼。

齐然瞧着面熟，没想起哪儿见过。

男生笑嘻嘻说：“我吴建伟啊，张扬班上同学，那次咱们公交车站见过面，还有崔玉雪跟陈雨萌呢！”

“哦，张扬朋友啊，想起来了！”齐然拍了拍脑门，还是五一节去矿井旧地重游那天，公交车站等林嫣，遇到小学同学、后来去明文上初中张扬，同行有个酷酷、爱嚼口香糖崔玉雪，还有头上带蝴蝶结压发圈、娇小甜美陈雨萌，这个吴建伟就是陈雨萌两个护花使者之一。

齐思明和鲁爱华拉开椅子入席，后面这几排席桌摆得比较紧，一个穿城管制服中年大胖子稳稳坐位置上，看见人过来他也不侧过身子稍微让一让，齐思明不小心碰到他胳膊，连声说对不起，胖子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气哼了两声，只顾着和旁边女人说话。

吴建豪努了努嘴巴，冲着齐然笑容就有点那啥了，小声问：“你爸妈呀？”

鲁爱华虽然收拾打扮了一下，仍然是多年来做厂医习惯，浑身上下没有多余饰品，和升迁喜宴上穿金戴银妇女相比，显得非常朴素；齐思明就不修边幅了，设备安装调试非常紧张，他刚从矿井一线出来，穿件洗得褪色衬衫，头发上还沾着煤灰。

齐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矿上老少爷们把老爸当主心骨，大姑娘小媳妇则喜欢往老医务室钻，像前任矿长黄智勇虽然升官发财，背后却被戳脊梁骨，那才叫丢人现眼呢。

他挺起胸膛，骄傲大声说：“没错，是我爸爸妈妈！”

“哎，那天和你一块女同学，崔玉雪说是林嫣？你们南浦校花？”吴建豪似笑非笑问道，那天事情给了他很大震撼，清丽冷傲女孩子，还是市长千金，竟会和齐然一起挤公交车啃方便面……但是现想想，又觉得肯定有什么误会，尤其是看到齐然父母，根本就是两个下岗职工嘛。

齐然还没有回答，正和胖城管说话女人把脑袋转过来，“小豪，你同学？”

“嗯，”吴建豪随口答应着，又得意告诉齐然：“我妈。”

吴建豪妈妈头发是烫过，妆化得不错，穿了件浅咖啡色连衣裙，脖子上挂着白金项链，手腕戴着翡翠镯子，虽然不是什么玻璃种、帝王绿，至少也是上万货色。

本来她相貌也只是中等偏上，但这么一打扮出来，就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了几岁。

她朝齐然略略点头，就要回头继续和胖城管说话，无意中看到鲁爱华，顿时眼睛一亮：“爱华，是你？”

“周玉芳！”鲁爱华哈哈笑起来。

周玉芳是以前矿上老同事，当年鲁爱华小姐妹之一，十几年前就辞职出去做生意了，来往就渐渐淡下来，开始还偶尔聚一下，后来听说她发了财，生意也越来越忙，和留矿上小姐妹们，就只剩街上遇到时互相点点头交情了。

财富和地位差距，比时间和空间给人造成距离大。

鲁爱华还是像以前那么热情：“玉芳，听说你发大财了？”

“也没发什么财，做点小生意，”周玉芳矜持说着，有意无意转了转手腕上翡翠镯子，又看看齐思明，“你跟老齐还是矿上？”

“是啊，那可比不上你咯，”鲁爱华是真心希望小姐们都过得好，不过她也喜欢显摆一下，“我们家老齐啊，现矿上人缘可好哩，领导也……”

咳咳，齐思明干咳两声，都还没正式决定事情，你就这么急着炫耀啊？

周玉芳笑了，略带敷衍恭维：“提中干了吧？不错不错，当年我就知道齐哥是个人才。哎，爱华姐，倒是你要注意下啊，女人上了年纪就该爱惜自己，什么时候上我那美容院去坐坐，我给你保养保养。”

她从龙泉煤矿出来，当然清楚矿上近几年是个什么情况，就算齐思明当个中层干部，手头也肯定紧巴巴。

周玉芳后两句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