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但此时的裴锦之又怎么会不知道叶绮凝的想法。

他叹一口气，挥挥手，叫谢一把东西入了库房。

“你是想问，我为何不生气？”

叶绮凝迟疑着点头。

裴锦之低头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早就习惯的事情，何必动气。”

说着，他抬眼，看似漫不经心，说出的话却叫叶绮凝心中刺痛了片刻。

“自小我便是被放弃的那个，如今有这个结果，倒也不稀奇。”

叶绮凝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却是不知从何开口。

最终，也只有艰涩的一句。

“你是大夏战神，即便今日龙卧浅滩，也终有扶摇而上的那一日。”

“或许吧。”

裴锦之的嘴角添了几分落寞。

“可那是战神争来的，不是我的，我从前还有些不愿不甘，觉得上天待我不公，但现在，却觉得我所拥有的实则不少。”

他含笑含着叶绮凝，未尽的话都在眼中表露了出来。

这般目光灼灼，叶绮凝却忍不住别开头，不去看他的目光。

裴锦之见状，有些迟疑。

他近些日来，注意力都在恢复身上。

却也没有忽略叶绮凝的种种不对。

“怎么了？夫人近几天，似乎不太高兴。”

他忍不住皱着眉思索，自己是不是忽略了她。

但，应该没有吧。

除了这几日病重，不方便出门，可每日见到叶绮凝，他都不曾冷落半分。

那这是......？

想到什么，裴锦之眉目一冷。

“何人欺负你了？”

他身在皇家，自然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边的人向来会踩地捧高，虽是景王府戒备森严，可不也是混进了，如今日那般，被收买着认罪的人呢。

若是有不长眼的觉得叶绮凝和他失了势出言不逊，倒也是极有可能。

他忍不住想。

自己到底是近来懈怠了，都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闹事了。

他的脑中出现了无数可能，叶绮凝何尝不是如此。

他看着裴锦之，喉咙间似乎堵了许多话。

赌得她有些无法呼吸，深呼吸了两次，才勉强保持了呼吸通常。

见到她这副模样，裴锦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一定是府上有人给她脸色看了。

不然，他从来没见叶绮凝露出这般神情来。

虽说她从前，会故意示弱，露出脆弱的模样。

但他看得清楚，她的本质向来是倔强不肯低头的。

像今天这般复杂，还是第一次。

他正要派谢一去查，却见叶绮凝摇了摇头。

“不是旁人欺负了我，是我有事要痛你讲。”

话音落下，明明从中分析不出什么缘由，裴锦之却莫名心中一沉，下意识不想继续听。

“今天，我还有事，不如......”

叶绮凝却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今日不说，明日也要说，明日不说，后日也会提，逃避不掉的。”

裴锦之不说话了。

他抬眼看着叶绮凝，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叶绮凝闭了闭眼，叫自己脑中的杂乱思绪通通甩开。

“我......”

开口后，她才觉得自己声音干涩。

“我们和离吧。”

这句藏了数月的话，终于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