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红坂朱音点点头，“既然你不接，我现在就当场烧了这份企划书。”

“你......”英梨梨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你是在威胁我们？”

“想什么呢。”红坂朱音拿出打火机，“这项企划从一开始就是以柏木英里的图为前提而设计的，既然要换画师，当然就要换企划了。”

英梨梨难以置信，“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舍弃的东西吧......就算是我，也看得出里面灌注了多少心力啊！”

“只要是做这行的，白费心力的状况根本碰都碰不完啦～～”红坂朱音顺手点了一根烟，夹着烟唤来侍者，又添了些菜，“我啊，想制作自己能百分之百乐在其中的作品。为此就算付出多少牺牲也算不了什么——你们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包括牺牲别人？”英梨梨想起自己听过的传闻，“你就是像那样挖走了许多创作者，再对他们施压，害他们崩溃，对不对？”

“假如是因为认真奋斗才搞垮身心，我愿意照顾你们一辈子。”红坂朱音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用力掰开蟹腿，“我开RER就是用来养那种人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空青，梦想需要钱来喂养，才能茁壮成长，结出幸福的果实。”

英梨梨不明白，“那样子，对创作者来说称得上幸福吗？”

为了作品拼到去死的程度......

“那不是我要替他们想的事，是每个人要自己思考的问题。要把创造作品当成生活的粮食，就不应该来我的身边。然而，如果目的在于用作品实现自己的野心，就和我一起豁出全力求胜直到身心交瘁。”

“这就是你对创作者的态度吗？一种消耗品......”

“把生命消耗在自己想要做的事上面难道不是应该的吗？”红坂朱音眼皮上翻，“不然呢？耗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面蹉跎岁月？把浪费生命称为享受生活？把与生俱来的天赋扔在角落积灰？把最初的梦想和志向一点点磨碎塞进嘴里吃掉然后再拉进马桶里冲走？生命是有限的！”

红坂朱音捏碎蟹腿，咬牙切齿，“想要浪费生命就滚出我的视线，明明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却浪费在一些无聊的事上——把你们的时间给我啊！我还有好多想要创作的东西！给不了就和我一起拼！连这都做不到的家伙就别说自己是创作者！我能做到的事情你们凭什么做不到？！就因为你们蠢吗？”

“我......”英梨梨咬着下唇，眸光颤抖，“我......我做不到。这个企划很好......但是要我和你一样......我做不到......”

“我对你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红坂朱音吃掉被捏碎的蟹肉，“只要你保持在那须高原的绘画水准就够了。”

“我不行......我画不出来。”英梨梨摇头，“我已经到极限了！我再也画不出那样的图了！”

霞之丘诗羽担心地反握住英梨梨的手，“英梨梨......”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红坂朱音毫无形象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声音尖锐，“别瞧不起画师，你这个垃圾！”

“什么？”

“你才刚要成长嘛～～只蜕变一次，就说自己不行了？你把绘师的工作看扁了吧。”红坂朱音双眸微眯，伸手比划了一下，“其实呢，我原本期待的是比你目前再高两个层次的图！但我硬是忍了下来，客客气气地叫你维持目前水准就好，结果你连这种程度都不行？”

“我就是画不出来啊！我能怎么办......”

“继续画啊白痴！你现在就是单纯的画技跟不上要求，眼高手低！”红坂朱音一针见血，“什么低谷，什么困境，扯再多乱七八糟的用词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能力不足！就这么简单！一旦你画出好东西，眼光就会变刁，再看自己的图就会认为：【这不是我要的～～这不是我要的～～】，学会知耻也算有一点儿长进嘛。”

第308章 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