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再度翻页——

「对你（我）而言，魔法具体是什么事物？」

凌树完全顺从着自己的心意，第二次给出答复：

“既然是（我印象中）当前科技（文明）尚未解明的未来（未知领域），那必然是能够做到‘不科学’之事的玄妙法门。”

魔法，是尚未解明的科学。

这个道理，相信对绝大部分接触过各类幻想故事的地球人来说，都不会陌生。

因此……

“魔法是不定型的，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以‘想象力’而决定的概念性存在。”

当这个念头升起，凌树并没有发现，现实中就站在他身边的芙蕾雅，已经露出了惊容。

下一刻……

再度翻页——

「对你（我）而言，于魔法有何所求？」

这次，凌树稍微停顿了一小会儿，才给出答复：

“必须是强大的力量，可控的力量，无副作用的力量。”

“永不落后，潜力无限。”

……

凌树一边在心中回答着己身所想，同时‘至高魔导书’也在构建独属于他的‘自我真实’。

一时间，在这处位于巴别塔顶层的室内，只能听见细小而节奏平缓的翻书声。

翻页——

应答。

翻页——

再应答。

直到……

「仅此而已吗？」

手中的‘至高魔导书’已经来到末页。

仿佛明心之镜一般，它（书/凌树）给出了最后的质问。

凌树再度沉默。

良久……

“我很弱小。”

所以需要强大的力量。

“我很怕死。”

所以一直躲在幕后。

“我不喜欢负面的‘意外’。”

所以日常行事，都习惯先制定计划，力求最稳。

“但我也有想要‘挑战自我’的时候，想要放宽心，自在肆意地活着。”

“我希望，更多人不只是认识我（旅行者），还知道我（本人）的存在。”

凌树很清楚，【旅行者·空】就是自己。

但他其实也期盼着，在这个世界，会有除了芙蕾雅、奥塔以外的人，叫出自己的真名。

可是，他又十分纠结。

因为他不想在太多人面前，暴露‘自己’和自己之间的真实关系。

兴许是中二病作祟吧……

他很喜欢这种‘我有多重身份，且其中某些还是知名度极高的大佬，而平日里则喜欢偶尔开小号出去转转’的感觉。

他期待着，某天当‘凌树’和身边小队成员一同走出地下城，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丰饶的女主人’大快朵颐时，会听到旁边有其他冒险者在吹嘘【群星双子】又干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还期待着，当【群星双子】被人吹嘘，暗地里却被各种诋毁之时，自己（凌树）就在附近，以截然不同的视角，看到人生百态。

这，毫无疑问……

是极度贪婪的强欲。

是很难被广泛认可的混沌思想。

这是凌树的本质。

「真是丑陋而滑稽。」

“我不否认。”

「但，这就是我。」

“对。”

书中的‘凌树’，与凌树（本人）异口同声，“这，就是我。”

“！”

现实之中，‘至高魔导书’已经变成一堆无字废纸，掉落在地上，仿佛一碰就会碎成飞灰。

而站在一旁的芙蕾雅……

她看到了。

哪怕仅仅只有一瞬。

她注视到了凌树的灵魂光辉。

纯白的无暇灵魂？黄金般闪耀的灵魂？

不不不。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