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

也看着他身后那堆积的心脏。

绯生羽又想起了白天所见的，那村庄的惨状。

这些山贼，那男人，

虽是人身，却都只是魔心。

比起丑恶的外表，更可怖的，毫无疑问是丑恶的灵魂。

既然如此……

一剑斩之，又有何妨？

他眉宇压低，心思凝定。

随即，一剑挥出，华光挥洒，如星云流转，点点散开，于此刻，伴随着云雾翻滚，远处，最后的一抹夕阳落下，余晖消失。

世间沉寂。

无星无月，雾气翻滚之间。

山贼们瞪大了眼睛。

随即，一个接着一个倒地。

衣襟炸裂，血液喷洒。

“你到底是谁……”

那祭坛上的光头男人退无可退，忍不住大喝。

想要以此拖延时间，寻找机会。

但是迎接他的，只是一剑。

也只需一剑！

这一剑，璀璨展现。

为斩人。

更为除魔！

第九章 引渡不归，内外循环

——斩人（E）：为斩而斩，为杀而杀，对人形特攻。

信息浮现。

与之前的战斗中，蕴含着种种目的，或求胜利，或求布局而杀人不同。

这一次，他只为杀。

杀人，斩恶。

所以……

记录铭刻，

璀璨的一剑，更如芳华般绽放。

斩却肉身，更灭灵魂！

光头男人避无可避，到了这一步，也本就无从躲避。

绯生羽脚步向前，寒光划过，出剑，收剑，千乘入鞘，在这一刻，也只是转瞬之间。

狂风卷动，周围雾气弥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渐渐熄灭，一道又一道鬼影浮现，那些村民们，缓缓地走出。

他们的身影变得虚幻。

他们的姿态，也更变得澄澈。

心中的怨恨得以宣泄，那一份怨气消散，重新回归直灵，自然也不会再有堕入魔道的可能。

那光头男人瞪大了眼睛，颤抖地看着这一幕。

他能够感受到怨气的消散。

只是……

这怎么可能？

在他的印象中，堕入魔道，便绝对无可救药……

他张了张嘴。

想要说出的话语，正是如此。

那也正是他的固有印象。

然而眼前之人，却做到了，既非净化，也非强制度化，而是让他们维持着意识，脱离魔道的轨迹……

“人与魔，真正的差别，是自我的认知。”

“相比起外表，自我其实更加地重要。”

“修持着灵力，或许你也曾是一名除魔卫道的法师，但是既然走错了路，做错事，那么现在……你该上路了。”

绯生羽缓缓地道。

噗嗤一声。

光头男人身体晃动着，伴随着溅染开来的血液，跌落地面。

自我吗……

他看着那散布在周围的纯粹的身影。

突然有些明白了……

他也曾是一名阴阳师。

除妖，驱魔。

却因无法拯救一名女子，而跌落魔道。

自此沉沦。

开始自暴自弃。

这不过是这个世界，稀疏平常的故事。

就像是无数的悲剧起始一般。

但他本有着更好的选择。

却甘愿沉沦，以此为借口，去作恶。

到底选错了路。

所以……

“不值得同情。”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肉身生机消散，灵魂则被撕扯着。

村民们完成了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