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矢亮拿棋子的姿势则十分标准，他以三根手指从棋盒中拿出一枚棋子，然后食指下中指上，两根手指夹着白棋送到棋盘上，对准位子，食指移开中指按下，啪，落子！小目。

“十六列的十七行，这里吗？”进藤光拿着棋子盯着棋盘，慢慢地数着，找到位子，将棋子放下。

“三列十六行。”

“十六列五行。”

程小君看着棋盘，秀策尖？果然是很古老的手法，自从围棋废除座子制施行贴目制后，这一手就很少人下了。

“十四列四行。”

进藤光不断低声喃喃着，充当着藤原佐为的手，虽然下棋的姿势十分的难看，不过棋却下得非常稳。

慢慢的局势展开，看得出黑棋的布局非常的古老，使用了许多古老定式，这本应该是劣势很容易遭到攻击，不过棋盘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激烈的争斗，白棋的攻击被轻易地化解掉。

塔矢亮显然感受到压力，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全力以赴。

“这个？”与塔矢亮不同的是，进藤光还是傻乎乎的，连吃子都不懂，还要藤原佐为提醒才拿掉白子。

没多久，左上角部分白棋陷入劣势，塔矢亮沉思一会儿，落子十六列八行。程小君皱起眉头，以他的棋力还无法完全解读他们的意图，是舍弃左上角部分，增强对中央的支配吗？

“八列的……这里啊。”而在这时，进藤光在藤原佐为的指挥下下出一步棋。

看到这一步，塔矢亮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哪怕是程小君也看出来了，这一步虽然不是坏棋，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棋，这一招根本就是在测试塔矢亮会怎么下，在测试塔矢亮的棋力！

这是一盘指导棋！以塔矢亮接近职业棋手的水平，整个围棋界能给他下指导棋的，屈指可数，无一不是头衔所有者。

小学六年级的头衔拥有者，甚至于小学六年级的棋圣！看着进藤光那张傻乎乎的脸，塔矢亮说不出话来。

塔矢亮许久没走下一步，程小君抬头观察起‘道理’的容器，此刻那镜子一般的容器上面，道与理，横与竖，交织出了一块棋盘，下面一枚枚黑白棋子都被映射上去，并自主衍化。

每一步棋后面，都会出现十几枚虚幻的棋子，当塔矢亮或者进藤光落子后，其中一枚的棋子才会凝实体，其余的全部散掉，然后再次衍化出现十几枚虚幻的棋子。

对于灵种的衍化，程小君只是依照笔记本中的方法，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次镜子中展示魔力的变化，他不禁沉入其中。

等他回过神，棋局已经结束。下完之后，进藤光长长呼出一口气，直接站起来，朝塔矢亮打声招呼，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前台小姐见到他，“下完了？”

“嗯，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对局对我来说还太早，下了这么长的时间，累死我了。”进藤光摸摸后脑勺。

前台小姐见他这样笑了笑，略作思考，说：“对了，这次有个儿童围棋大赛。”她俯身从柜台中抽出一张宣传单，将宣传单递过去：“给你，你要去看看吗？”

进藤光拿着宣传单苦笑道：“今天谢谢你了，姐姐。”

“再来哦。”前台小姐看着进藤光的背后，笑道：“要和小亮对局，早了五十年吧。”

程小君目送着进藤光离开会所……貌似自己被忘了？果然是小孩子啊，他笑了笑，抬头，上方的容器慢慢聚拢起来，最后化作一枚棋子飞回他的灵魂之中。

他看了眼塔矢亮，塔矢亮正低着头，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其他人很快知道这里的情况，围棋会所中几乎所有的大叔大爷都围上来，看到结局都震惊了，塔矢亮和一个小孩子下棋输了，简直不可想象，马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输了？”

“这怎么可能！”

“小亮输了吗？”

“小亮的实力已经接近职业级的了啊。”

“让子了吧。”

“让了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