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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6

若在周五早上打电话给安迪,就很合理了,因为罗斯玛丽必须敲定他们的安排,而她至今没给安迪确切的答复。她没再幻听到安迪的呼喊了;罗斯玛丽终于有了一夜好眠,而且缎被子上还摆了鲜美的甜瓜、咖啡和羊角面包。玛丽亚送餐盘进来时比平时兴奋,“我觉得今晚好像要嫁给每个人哟!”她大笑着拉开窗帘,露出阴灰的天空。

罗斯玛丽拨了安迪的号码,听完他的留言,看着大都会歌剧院后台的烛光仪式准备工作:9:37:17。“安迪?”罗斯玛丽说,“我想跟你讨论今天晚上的事。”她候着,看到扬基体育馆的画面。

哔——拨号音。

她按下号码,在电话上留言。

留完言后,罗斯玛丽觉得十分开心。她看着字谜游戏,感觉又更开心了;她猜到了——横一,知名的母亲,八个字母。今天的主题自然是烛光仪式了,而剩余的字谜——除了直六的那题,知名儿子,四个字母外——都颇为艰涩困难,周五的题目通常较具挑战性。她几乎花了四十分钟才填完字谜。

安迪没有回电。

她再次拨号,又是录音机,罗斯玛丽继续听到其他的号码选择。“想留言给安迪,请按二。”

罗斯玛丽按了二。

“现在请留言给安迪。”哔。

“嗨,”罗斯玛丽说,“我想讨论今晚的事,乔六点会来接我,你是不是想在那时见面?尽快回电给我好吗?我十一点半约好了去做头发。”她又等了等。

“谢谢你,罗斯玛丽,安迪很快会收到你的留言,你可以挂掉电话了。”

罗斯玛丽出门前,安迪都没打来。

等她回家后,外线有十几条留言,私人电话则有一条。

“嗨,你知道你儿子在哪里吗?”是黛安,“我从星期二起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了,外头电话蜂拥而至,有些电话非回不可—我是说,例如教宗和总统的电话。我甚至不知道你们二位打算去哪里点蜡烛;只能假设你们会到公园跟我们一起点蜡烛。能麻烦你叫他打电话给我吗?你如果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话,自己打给我也可以。还有,猜猜谁在用俳句写你。再见。”

她将留言删除。

然后打开电视,一堆人在谈话,时间剩下——4:14:51。

衣橱门间的抽取式衣杆上,挂了一个男服务员送来的塑料袋。她拆开袋子,取出天蓝色的绉纱,将长裤套装放到床上,把其他东西挂回去,然后拿出金色的丝质上衣和一双金色高跟凉鞋;一并摆到床上。她把塑料袋卷起来,塞进垃圾桶里。

罗斯玛丽锁眉站着,在休闲裤口袋里翻找卡片。

她戴上遮阳镜和方巾。

搭电梯来到人群杂沓的楼下大厅,垂首绕过电梯角落,来到员工专用门,刷卡将门推开。

她在电梯门上过卡,门开了,舱室就在那儿——这表示安迪已经出门了。也许在她忽略安迪的求救后,他并未死于心脏病。

她还是进入那条倒置的口红舱里,罗斯玛丽转身环紧自己,按下五十二楼。电梯火速穿过八、九、十楼,她摘下遮阳镜和方巾,将头发推松,动了动下巴,直到耳朵不塞为止。

记得上回她对着安迪的胡子,随着他浑身难过地往楼上飙飞,去看无敌的景观等等之类的。

舱室放缓速度,五十二楼的红灯叮地亮起,舱门开了。

黑色及铜黄相间的大厅,背后是冬灰色的天空,才下午三点,已开始黯淡,云层在远方皇后区上空积沉。会有更多降雪吗?

罗斯玛丽喊道:“安迪?”黄铜筒舱在她身后关闭。

一个熟悉流畅的女声自左边和背后传出,“……我们会持续报道烛光仪式的消息,离现在仅剩不到四个小时了,每个时区、每个地方的人,都感受到一股庄重严肃的气氛……”

“安迪?”她喊道,循着后方的女声来到一处打开的门口。里头房间的侧墙上,闪动着电视的影像,她可以看到四个大型屏幕和近旁两个屏幕的部分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