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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醒觉 15 掉头

从艾尔莎那里听到消息后,我们匆匆忙忙离开,然而却吃惊地发现,新霍巴特基本没什么变化。从集市的方向确实传来人群聚集的声音,偶尔还有呼喊声。好多人都朝那个方向奔去,我们向相反的方向走,反而觉得过于显眼。不过幸好还有其他人四处走动,继续日常的营生。走在路上,我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很大的爆裂声,抬头一看,一个男人正在阳台上甩着刚洗过的湿床单。

吉普拿着那个袋子,虽然我们不想分开走,但总算达成一致,我走在前面领先二十码,这样一眼看过来,我们并不是一起出现的。我们避开大街和拥挤的人群,只从小巷走,就这样还是遇到几张布告,上面画着我们的肖像。每次我都在确保四处无人的情况下,将它们扯下来塞进袋子里。尽管我们越走越远,从集市往北去的嘈杂声却越来越大。我集中精神,试图从整个城市的噪音中分辨出吉普在身后的脚步声。

我们见到的第一批议会士兵骑着马,在狭窄的街道里显得非常突兀。在他们进入视线之前,马蹄踏在鹅卵石地面上的声音早就宣告了他们的到来,我们赶紧蹲在一家店门口,此时他们正好骑马经过巷尾。自那之后,我们走得更加小心谨慎,慢慢穿街过巷不断往下,一直到集市已远在城市另一侧,人群的噪音再也听不到了为止。

当我们渐渐接近城市郊区,看到外面有大批士兵时,我似乎产生一种沮丧的被重视感。我的直觉困扰我已有数周之久,预示着某些事正在迫近,现在,这些都真切无比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躲在小巷里一棵紫杉树后的有利位置,看到四人一组的巡逻队伍,没几分钟就经过一次,他们已经把这个城市松散的边界包围起来。还有更多骑马的士兵不时冲入视线,马速奇快无比,在曲折的街道上横冲直撞,本地人不得不从路上跳开躲避。在通往南方的主要通道上,士兵已经竖起了一扇门,一堵墙从这里向两旁延伸开去。他们肯定是从拂晓,甚至从昨晚就开始动工了,立起的柱子排出去老远。装满长木头的敞篷货车不断抵达这座城市新设的大门。欧米茄人还可以出入这座门,但只有经过守卫仔细检查后才会放行。

“这比艾尔莎想象的还要糟糕。”此刻,吉普总算赞同我的看法了。他从我肩后望向对面,不由深深抽了一口气。“你不会恰巧知道这附近某条秘密河流或者隐蔽的隧道吧?”

我白了他一眼。

我们试图绕到城市的边界,但花了一个多钟头,在每条小巷尽头看到的景象始终都是一样的:士兵定期从旁经过,竖立围墙木桩的敲击声不断传来。

当我们返回首次看到主路大门的地方时,下午已经过去了大半。

“我们分开走,然后从这道门混出去?”尽管我说了出来,但我们都知道这个建议毫无意义。

“不知怎的,我不觉得他们费了这么大劲,我们用个假名字,剪个新发型就能糊弄过去。”

“我知道。”我咬着下嘴唇说,“要不冲过去?”

吉普摇摇头。“就算我们能躲过巡逻队,但这里太开阔了,离那片树林肯定有差不多一英里远。”他指着平地远方茂密的森林,“他们肯定能看到我们。我们要回艾尔莎那里吗?”

“你说什么?然后等他们把这堵墙完全建起来?等他们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在我们下方,不断延伸的围墙最南端,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音,一辆货车正在卸下最后几根木头。我们看着四匹马又被拴到货车上,然后缓缓穿过大门,向森林走去。我们虽然离得很远,但仍能听到森林里传来无止境的斧头伐木声,就像一阵持续不绝的掌声一般。

吉普用肘碰了碰我。“看,马车。”

“你不会是在筹划另一次偷马历险记吧?肯定会跟第一次一样糟糕透顶。”

“不是马,”他说道,“是马车。你看。”森林和新霍巴特之间的路上密布着马车,向着城市驶来的车上装满了新砍的木头,另一些则空着返回森林里去。每辆马车前面都只坐着一名士兵。

我们爬到离围墙足够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