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第五层。休·卡佩。地震。

在一方面，我不愿意他的谈话中断，但在另一方面，我更不愿意妨碍他的忏悔；所以，我心里固然不愉快，但为使他愉快起见，我只好叫海绵在未浸透以前退出水中。<sup>[281]

我向前行进，我的引导人也拣着空地向前行进，沿着山壁，如靠近墙旁走路一般，因为那里忏悔的灵魂很多，都从眼睛里一点一滴地把那充满世界的罪恶滤出去。他们躺着，从山壁向外直到圈子的边际。<sup>[282]

古母狼呀！我诅咒你，你的掠获物比一切其他的走兽都多些，然而你的饥饿是没有底的呀！天哪！人们总相信天上星移，人间物换，然而他什么时候来到，把她赶走呢？<sup>[283]

我们慢步向前走，我静听着灵魂们的哀哀哭泣，和他们的自怨自艾。偶然听见有人喊道：“温柔的马利亚呀！”这种呼声是从我们前面的灵魂发出来的，似乎是一个正在生产的女人的呼声；又听见接着说：“你这样的穷困，看你所住的客店就知道了，你不得不在这里放下你神圣的担子。”<sup>[284]后来我又听见说：“好法布里求斯呀！你宁可贫乏而有德，不愿意巨富而犯罪。”

这些话使我听了很欢喜，我走上去，接近那个似乎发言的灵魂，希望能够知道他。那时他又说到尼古拉对于三个少女的慷慨，使她们过着荣誉的生活。<sup>[285]我说：“灵魂呀！你的话说得多么好！请你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把这些美事重提呢？你回答我不会没有报酬，假使我回去完成那飞向终端的短促的人生之路。”

他答道：“我将对你说，不是为着地上的报酬，只因为你在生前竟能得着这样大的恩惠。我是一株坏树的根，<sup>[286]他不祥的影子落在基督教国土上面，使那里不能再收获好的果子。假使杜埃、里尔、根特和布鲁日有能力，不久就要报复他的恶行。我正在请求那审判一切的他呢。<sup>[287]我在那里的名字是休·卡佩，从我生出了那些腓力和路易，在近来这些年代，他们统治着法兰西。<sup>[288]我是一个巴黎屠夫的儿子。<sup>[289]当前朝王统绝嗣以后，就是留着的一个也去披了法衣，<sup>[290]我看见国家政治的缰绳操在我的手里，又得着新的领土，因而增加我的权力，推广我的党羽，因此孀妇一样的王冠便放在我儿子的头上，从他开始一系神圣的国王。<sup>[291]直至普洛旺斯的大嫁资没有夺去我族的廉耻以前，<sup>[292]我族是没有什么了不得，至少也未做什么坏事情。从此他们或用强力、或用欺诈，开始他们的掠夺；后来用赔偿的名义<sup>[293]取得庞迪耶、诺曼底和加斯科尼。<sup>[294]查理到了意大利，用赔偿的名义，叫康拉丁做了刀下鬼；<sup>[295]后来又把圣托马斯送回西天，也是用了赔偿的名义。<sup>[296]我又将见一个时候来到，离此已经不远了：那时另有一个查理出自法兰西，<sup>[297]他和他的亲族更被人知道得多。他出国并未带着兵器，只带了一支犹大玩的枪；他使用得很巧妙，居然把佛罗伦萨的大肚子刺破了。他在那里没有赢着土地，<sup>[298]只赢着了罪恶和羞辱。在别人看来是很重大，但他觉得自己的错误还很轻微呢。还有一个查理，<sup>[299]他以前出自船上的俘虏，我将看见他卖他的女儿，斤斤较量，像海盗们卖他们的奴隶。贪欲呀！你还可以做得更甚些吗？因为你已经引诱我的后裔到不再顾虑亲生血肉的地步了！然而竟还有一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罪恶呢。我将看见百合花进了阿南尼，把在职的基督做了囚徒。<sup>[300]我又看见他受人戏弄，我又看见他喝着酸醋和胆汁，他辗转在活强盗的手里被杀害了。<sup>[301]我看见新彼拉多的残忍行为尚不止此：他不依正义的法令，竟把贪欲的手伸到教堂里来了。<sup>[302]我的上帝呀！哪一天我可以看到报复，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