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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哑巴和阿三

那是一片广袤多沙的荒原。

如同这个国度的许多地方,它拥有着一个意味深长的名字——胭脂窑。这个名字的具体由来已经不可考。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一种解释是传说一位放牧者无意之中在荒原的某个角落捡到一块金子,于是这里便出现了短暂的繁荣,在成群结队的采金夫到来之后,接踵而至的便是花枝招展的妓女们。只是在这些妓女掏光采金夫钱袋的同时,传说并没有及时为他们补充金子,以至于后来这些靠出卖皮肉为生的妓女们逐渐离去,只留下一座座简易的木板房,还有一只只装着胭脂水粉的妆奁盒。

至于妓女们为何留下胭脂盒,所有的解释却都出奇的一致:她们在赎罪,向被自己玷污的净土。留下胭脂盒,意味着她们褪去了虚伪,真诚地向这片荒原致歉。

尽管这个理由是如此的牵强,但却并不妨碍人们对这种说法的热衷,甚至就连哑巴阿三都这么认为。作为这片荒原的唯一常住民,哑巴阿三来到这里定居,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胭脂盒的后续传说:挖到它,就会娶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为妻。但或许是因为哑巴阿三目的性太过明显,他只是对这片荒原不停地挖挖掘掘,却从不进行必要的开荒和种植,而是通过乞讨来维持生计,因此,作为答复,这片荒原从未透露过半点胭脂盒的线索给他。

从一年到三载,哑巴阿三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坏运气而有任何抱怨。可是住在河谷里的村民却不这样想,谁都没有理由供养一个“白日梦想家”。于是在某一天,村民们的房门不再向哑巴阿三敞开,为此,他不得不饿着肚子重返荒原。

就在这天返程的路上,哑巴阿三碰到了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这个女人开门见山,问哑巴阿三可不可以娶了她,哑巴阿三对着女人焦急地一通比画,女人很聪明,明白过来。然后,她把怀中的婴儿放在地上,宽衣解带,露出两个雪白的乳房。女人拨了一下左边的乳房,又拨了一下右边的乳房,两个乳房颤了又颤。

女人说:“留下一个给孩子,剩下的你随便。”

哑巴阿三咧嘴一笑,然后直接将女人扑倒在地,褪下女人的裤子。

女人说:“睡了我的人,你就是孩子的爹了。”

哑巴阿三连连点头,然后专心致志地埋头苦干起来。这场野合过后,女人用另外一只乳房喂饱了婴儿,她问哑巴阿三还要不要再喝些,看到他摇头,女人这才把乳房塞入衣服里,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离荒原。

从此,哑巴阿三有了一个儿子。为了方便,河谷里的村民都叫他们哑巴和阿三。

哑巴和阿三的故事开始于十六年之后。那时候阿三的身高已经超过了哑巴,哑巴的儿子并不是哑巴。

这一天,哑巴从河谷里一回来就嘻嘻地笑,因为用力过猛涎水扯得老长,透着一副下流相。阿三问他怎么了,是不是捡到了金块子。哑巴把头摇成拨浪鼓,涎水扯得更长,比画着交媾的动作。

阿三说:“又是村长?”

哑巴使劲点头,伸出一根翘得很弯的大拇指。

阿三说:“你快拉倒吧!哪回我没有猜中?那个村长就是种马,撅着一根棍子到处浪。”

哑巴仿佛意犹未尽,还是不肯收起那副下流相,“哧溜”着涎水。

阿三说:“怎么着,你眼馋了?”

哑巴立即变得扭捏起来,布满褶皱的粗糙脸颊上难掩羞涩。

阿三踢了哑巴屁股一脚,大声说:“又想我娘了不是?甭想,想她也不会回来跟你干。”

哑巴不动声色,蹭着碎步往屋外走,突然转身,扬起手掌拍了阿三脑袋一巴掌,跟着一溜烟儿逃之夭夭了,荒原上顿时响起了一串放浪的笑声。

阿三恼怒地往外追,骂骂咧咧:“好你个蔫儿哑巴,看我不弄残你!”

傍晚,从河谷方向驶来了一辆吉普车。

尽管车身长满了补丁,但它仍旧表现出如同下山猛虎一般的强劲,所到之处,沙土汹涌飞溅。阿三也曾见过它在荒原上驰骋,就在前不久沙狐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