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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 1997年7月20日 星期日

我以为和弗兰琪一起工作会很有趣,但自从上周以来,她几乎没有和我说过话,我知道这是因为我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和莱昂分手。三年过去了,我已经忘记了她有多么顽固,一切似乎都得按照她的意思来。看来在我们没见过面的这三年里,我的想象力把我们之间的友谊浪漫化了。就像丹尼尔一样,我童年的每一段记忆里面都有她的存在,她也会时常令我感到不安,即使在小的时候,她也很专横,假如我不听她的,她会不理我。我们九岁的时候,有一次我拒绝和她出去玩,因为我要窝在家里读新出的“马洛里塔系列”图画书,结果她一个星期都没和我说话。

昨天傍晚,我和海伦一起去了海滩,我忍不住把心中所有的苦水都倒给了她:弗兰琪不希望我和莱昂约会,她和我冷战,我们在一起工作时很尴尬——不过我没有告诉她关于杰森的事情。

弗兰琪回来之后,我无意中冷落了海伦,对此我感到很内疚。弗兰琪去上寄宿学校时,海伦是高中里和我最要好的朋友,我读大学时,她在本地的学院读书,我们两个始终保持联系,每年放假回奥德克里夫时,我都会和她见上一面。她有时候可能有点脾气暴躁,不像弗兰琪那样开朗,但我钦佩她的直言不讳。我们的友谊的唯一问题是她不喜欢弗兰琪。高二那年,她们两个大吵一架:有一天,弗兰琪跑进教室,头发上和脸上全都是蓝色的颜料,她径直扑向海伦,指责海伦把她锁在了美术器材储藏柜里,大家都知道弗兰琪有幽闭恐惧症,海伦否认是自己干的,但弗兰琪一口咬定就是她,因为当时美术器材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弗兰琪四处散布消息,说海伦是校园恶霸。其实在此之前她俩就不算什么朋友,此后两人更是经常恶语相向,虽然海伦不愿承认,但我知道她很讨厌弗兰琪。

我们躺在沙滩毛巾上,躲在游乐帐篷的阴影中乘凉,空气沉闷无风,海面风平浪静,正在退潮。顺着海岸线向右看,远处就是老码头,像一个在派对上躲在人群边缘的腼腆少年。

海伦在她的毛巾上扭来扭去。她穿着短裤和比基尼上衣,虽然我们只在阳光下坐了十五分钟,她的胸部已经变成了粉红色。海滩上挤满了人:晒日光浴的一家子、玩水的小孩、扔飞盘的青少年。

“你觉得弗兰琪因为不希望你和莱昂交往,所以不给你好脸色看?”听我说完之后,海伦问。她用手遮住脸,眯起眼睛,太阳在无云的天空中微微膨胀。

我耸耸肩。“是的,她不想让我继续见他。她告诉我,几个月前,他曾经追求过她,被她拒绝后,他就开始缠着她。”

她扬起眉毛。“真的?你相信吗?”

“她为什么要说谎?”

“问题在于,弗兰琪已经习惯了被大家关注,她现在不喜欢你抢走别人对她的注意,而且她对你的占有欲也很强。”

“你这么觉得吗?”

她哼了一声。“那是当然。在学校里,没有人能够接近你,除了她。”

“学校里没有男生喜欢我。”说着,我想起自己以前戴着牙套和“国民健康”眼镜的傻样子。

“我不是指男生,除了弗兰琪,你都没法和别人交朋友,她把你当成私有财产,从小学开始就这样了,你只有她这一个好朋友,对不对?你过去只属于她一个人,现在她却要和莱昂分享你,她不喜欢这样。”

意识到我们竟然以这种方式讨论弗兰琪,我感到愧疚,况且有些事海伦并不知情。

她继续无情地抨击着弗兰琪:“她的离开对你来说是件好事,让你有机会从她的阴影中走出来,可现在她却想要重新控制你,但你已经变了,早就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你了。”

我坐起来,双手伸进晒得滚烫的沙子里,让细小的沙粒穿过我的指缝。我知道海伦说得对,即便莱昂不是杰森的表弟,我也不认为弗兰琪会愿意让我和他或者任何人约会,她早已习惯独占我了。

海伦也坐了起来,她在毛巾上翻了个身,面对着我:“你不能再任她摆布了,索菲。”

我烦躁起来。“她没有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