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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一部小型缆车发出吱吱的尖叫声,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缆车在风中轻轻曳动着,我们大概已经上升到距离地面两百米高的地方,车上只有我们俩和一对老夫妇,我们可以随意支配车上的任何地方,不过贝蒂却紧紧地靠在我身上。

“噢,上帝啊……我很害怕……”她说。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泰然自若,但我对她说,开什么玩笑,这辆该死的缆车不会碰巧在今天,突然从天上掉下来!已经有上百万人乘坐过它了,而且他们全都安然无恙。也许过十年之后,它才会坠毁呢,要不就是五年以后,哪怕是再过一个星期呢,但是这决不会是现在,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最终,这个道理让她信服了,我向她眨了一下眼。

“别担心,”我说,“这可比坐汽车安全多了……”

老人微笑着向我们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他说,“自从二次大战结束以来,还从没发生过一次事故呢。”

“说的是呀,”贝蒂说,“可是,我觉得时间有点儿长了……”

“别说这个啦!”我吼道,“为什么你不能像别人那样看看风景呢?”

缆车继续吱吱地叫起来……

我拿出一瓶维生素C,然后递给她一片。她皱起了眉头,瓶子上写着每日服用八片,我自己改成十二片,这就等于每小时吃一片。不过味道不算太难吃……有一种橘子的味道,我坚持让她服用。

“嗨,我都快烦死了!”她嘴里唠叨着,“已经有两天了,嘴里都是这种味道……”

我没有让步,接着把一片黄色的药片塞进她的嘴里。我估算了一下,到晚上睡觉之前,我应该让她把瓶子里最后一片吃下去。按照瓶子标签上说的,这是一般的服用剂量。在山上多待上些日子,加上正常均衡的饮食,我就能卓有成效地让她的脸色恢复正常。这一点在埃迪他们从这里回去的那天,我已经向丽莎保证过了。当我们互相吻别的时候,她叮嘱我一定要当心,千万不要让贝蒂生病,她说,你知道,我对她真的有点儿担心。

吱吱、吱吱……按照我的推断,他们故意不给这玩意儿上油。但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忙着把游客运上来,然后再送下去,如此反反复复,总有一天这部缆车会让人感到厌烦的。或许那些负责维修的工人,当他们闲得无聊的时候,就把螺丝拧松了来以此取乐。每个月拧一点,不开心的日子就拧一圈儿。我愿意接受自己会死的结局,但也不能太过分了。

“他们每隔两个星期,就应该换一次班,”我说,“缆车里只留下一个负责看护的人就行了。”

“你是在说谁呢?”她问。

“那些手里攥着大家性命的家伙。”

“嗨,看下面,有一些小绵羊!”

“该死的,在哪儿呢?”

“你没看见那些细小的、白色的圆点嘛?”

“噢,老天爷!”

一个头上戴着顶帽子、口袋里插着一份报纸的家伙,正在终点等着我们。他把车门打开了。虽然他看上去很温和,但是我发现,他竟然长着一副貌似杀人犯的面孔。有几个游客正等着乘坐缆车返回山下,这里没有那些充满激情的年轻人,只有一些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他们头上戴着小帽,山底下等候他们的是一些豪华的大客车。这些人给此地带来一点残花败柳的味道。不过,他们也不是来这里玩的。

我看了一眼时刻表,这口活棺材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太好了,正好有时间去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以免厌烦得要死。我原地转了一圈,欣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这里实在太美了,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我嘴里吹着口哨,关于这个地方的特色,我记不清了,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它没有什么吸引力。除了那些被派到缆车上的、穿制服的施虐者之外,眼下就只有这对老夫妇和我们俩了。

我把背包放在一个带有罗盘标志的水泥桌子上,一转眼的工夫,我就把拉链拉开了。我把贝蒂喊过来,让她把一杯番茄汁喝下去。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