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十四章

十天之后的一个傍晚,在查德那温馨的家里,他终于找到了让娜·德·维奥内那暧昧的态度的原因。他同这位年轻小姐及其母亲,还有其他人共进晚餐。应查德的请求,他到小客厅中同她交谈。那个年轻人请他帮一个忙。“我想了解一下你对她的看法。这对你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说,“因为你可以弄清楚她是哪一类的jeune fille。对于你这种以观察社会风习为乐的人来说,这样的机会不可错过。不管你将来会带什么东西回家,你可以把这印象带回去,并可以和那儿的许多东西相比较。”

斯特瑞塞十分清楚查德要他比较什么。尽管他完全同意这样做,但他深感自己被别人利用了,他经常有这样的感觉,然而却说不出口。他至今依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他经常感觉到自己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他仅仅知道受惠于他的人对这种服务深感满意。他也实在不可能使这种服务不令人满意,或者令人不堪忍受。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这种状况,他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除非当情况发生转变时,他可以以厌恶为借口。他每天都在寻求这种可能,但每一天都会有诱人的新转机。这种可能性在此时远较抵达欧洲时更为遥远。他感到如果这种可能性竟然能变成现实,那么结果必然会导致自己言行前后不符,其效果也许会很差。他十分清楚,只有当他扪心自问,自己为纽瑟姆夫人做了些什么时,他才离这种可能性比较近。当他想使自己相信一切都还不错时,他就不由得惊异地回想起他们之间的通信依然频繁。他们的问题日趋复杂,通信也就随之变得频繁,这难道不是十分自然的吗?

不管怎样,他现在经常因此而感到安慰,他一再回想昨天写的那封信,不由得问道:“喂,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除了把一切都告诉她外,我还能做些什么?”为了使自己相信自己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她,他经常在想还有什么特别的事没有告诉她。偶尔他会在深夜想起一件事,但经过反复思考后,却发觉这事并不重要。每当发生了什么新的情况,或者某件事情再次发生时,他总是马上提笔,似乎担心如果不这样做就会失去什么东西。他也经常对自己说:“尽管我心烦,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一般说来,他不需要将过去的事再扯出来曝光或加以解释,这对他是一个很大的安慰。他也不需要在这么晚的时候才出示过去没有出示过的东西,或者是任何掩饰过的东西。她如今已经知道了,今晚当他想到查德同这两位女士的关系以及他同她们的关系时,他对自己这样讲。换言之,就在当天晚上,在乌勒特的纽瑟姆夫人也知道他认识了德·维奥内夫人,并知道他很尽责地去看她,发现她十分具有吸引力,等等。此外也许还有很多事可以告诉她。不过她还会进一步地了解,他还恪尽职守,没有再次去看那位夫人。而且当查德代表这位伯爵夫人(斯特瑞塞心中一直认为她是一位伯爵夫人)请求他确定一个日子同她吃饭时,他毫不含糊地回答:“十分感谢,但是这不可能。”他请这位年轻人替他婉言谢绝,并认为他能理解自己的立场。他没有向纽瑟姆夫人报告自己曾答应“救”德·维奥内夫人。不过在他的记忆之中,他也并未保证将频繁出入那位夫人的家。查德是如何理解这些的,只能从他的行为来推断,做到这一点倒也不难。当他明白时,他的举止总显得随便,当他不太明白时,只要有可能,他的举止显得更随便。他已经回答说他将把这事处理好,并且已经开始这样做了,因为他说假如他的老朋友对任何其他的场合有顾虑的话,他愿意以目前这种方式取代其他的方式。

“哦,我不是外国女孩子,我主要还是英国人。”让娜·德·维奥内这样对他说道。当时他刚走进小客厅,格洛瑞阿尼夫人起身为他让座,他便有些不自在地坐在那位小姐的身旁。格洛瑞阿尼夫人身穿镶着白色花边的黑色天鹅绒外衣,头发上撒着香粉,显得仪态庄重。她一见到斯特瑞塞,便操着口音难懂的英语,表示她的殷勤,并起身为他让座,在招呼他之后,她还告诉他,她记得在一两周之前曾见过他一面。随后他充分地利用自己年龄的优势,对那位小姐说他感到很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