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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自有光明月(2)

风雨欲来之下,璞兰台也处在一种古怪的平静之中。

殷上猜想着永载帝缠绵病榻的事情瞒不了太久,璞兰台内毕竟是各国王室,除了江遗雪这种实在不受宠的势单力薄之外,其余的人家中多少会传来消息,让他们凡事小心。

果然,不出半个月,就连索千钰都已然知晓宫中生变,急匆匆地来找殷上,有些六神无主。

殷上让他宽心,道:“永载帝虽病,却还能撑些时日,若是有人趁乱起兵,家中也会派人来接我们的,放心罢。”

索千钰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说:“你说……若是永载帝崩了,我能把我姐姐带回去吗?”

殷上脑子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得姐姐是宫内的月支长王姬。

他幼年之时尚还懵懂,在父亲的影响下对这个姐姐还有幼弟都敬而远之,然而等他懂事些后,才明白过来长王姬来到定周和他来到定周的目的完全不一样。

他八岁时,才在向永载帝请安之时鼓起勇气,提出要去见见这位已成宫妃的姐姐。

永载帝同意后,他随着大监穿过后宫漫长曲折的宫道,见到了自己被锁在层层宫阙后的姐姐。

三四年未见,却是在异国他乡,却是在别人的掌控之下。

姐弟二人没多说什么,然甫一见面,就都红了眼眶。

自那次后,索千钰每月请安的时候便都会去看他姐姐,姐弟的感情也好了很多。

闻言,殷上摇了摇头,道:“你姐姐怀孕了,只要能顺利生下来,依礼是不用殉葬的,然而回月支,明面上是不可能的。”

索千钰长大了,人也聪明了许多,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道:“明面上?”

殷上挑了挑眉,重复:“明面上。”

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了,殷姐姐。”言罢,他也没心思再坐了,匆匆道了声谢,立刻起身朝门外跑去。

殷上看着他的背影,继续轻啜手中的茶水。

那边林泊玉见索千钰走了,便走进来与殷上说:“殿下,汀悉的二王姬说她后日生辰,邀您一起去。”

殷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后日?”

林泊玉点点头,说:“就是后日,二王姬身边的人亲自来与我说的。”

周垣过往不是没办过生辰,众人也都去捧场,然今年此等时局,她不可能不知道,竟然还办。

殷上直觉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生辰?至多也就把他们聚到一起罢了,且明明白白在她的名头之下,她也不可能对他们做什么……那是为什么。

她一时间还真有些看不明白。

林泊玉似乎也觉得不对劲,轻声问:“殿下要去吗?”

殷上点点头,说:“去必然是要去的,只是不晓得她想干什么。”

要说她只是单纯做个生辰,殷上并不相信。

林泊玉思忖片刻,道:“难道是溪狄王后所谋之事被汀悉知道了?”

现下是永载帝长女周黎不满储位,欲联合自己的姑姑汀悉永宁公主周瞩谋反,此事被溪狄王后周畹知晓后,便暂延了自己讨伐永载帝的计划,打算等周黎出手后自己再坐收渔利,若是周垣知道了此事,最多也就抓住周相寻威胁周畹,又何必把他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殷上摇摇头,说:“不像,后日去瞧瞧吧,我料想她现下应该不会干什么大事。”

她脸色淡淡,轻轻抬手,喝完了手中的茶水。

周垣不是傻子,相反,她还很聪明,这么多年,殷上也能看出她刻意藏拙,想来对方也能看出自己。

……

这日入夜,殷上照旧去找了江遗雪。

二人刚刚互表心意,许下承诺,自然是最黏糊的时候,殷上便连着每日都来找他。

屋内熄了灯,只有空明的月色洒下,二人坐在窗边的躺椅中,就着静谧的夜色靠在一起低语。

“……然后呢?衔平冬天下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