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正常
小一刻钟后, 冯贵亲力亲为提了凉水上楼,隔着门轻声询问宋珩可要送水进去。
宋珩吐气如火,喉间溢出一个可字来, 那声音听上去奇怪极了, 低沉又克制。
周遭安静极了,冯贵清清楚楚地听见这道声音, 大抵知道他这会子在浴房里做何,只稍稍推了门侧身进去,将盛着热水的木桶往屏风处搁了,蹑手蹑脚地退出去。
橙黄的烛火下,四折蝶戏牡丹的屏风上映出宋珩挺拔如山的身形, 饶是他这会子坐在施晏微搁过衣物的月牙凳上, 剪影亦是极为庞大的一团。
宋珩半褪了衣衫,将那藕色诃子小心翼翼地搁在案上, 脑海里回想着与那女郎亲昵时的模样,屏风上的人影便随之晃动得越发厉害。
不知过了就多久,宋珩的掌心似要生出火来, 隐有发麻的趋势, 他的另只手将那桶壁攥得越发得紧,稍稍垂首, 喉间发出一道沉闷的低喘声, 总算是勉强从那无边的浴火中挣脱出来。
为防止那处复起, 毫不犹豫地伸出微微发麻的长臂提了那桶水过来,立起身来将那月牙凳搁远些, 舀水不停地冲洗身子降温。
宋珩强行驱走那股邪火, 擦干身上的水渍,自个儿穿了里衣里裤, 披上外袍复又往施晏微的屋里进。
施晏微不知何时被春绯扶起了身,正半靠罗汉床上的引枕处徐徐吃着药,当下见他信步进来,也不起身与他行礼,甚至都懒怠多看他一眼,只默默垂下了头,继续去饮碗中的浓郁苦涩的汤汁。
许是在经过这件事后,宋珩才不得不重新正视自己尚还离不得她的心思,如这般的不敬之举,因着做出来的人是她,宋珩面上非但没有半分气恼之色,反而觉得她在同他耍小性子的时候可爱极了,就像一只“行似针毡动,卧若栗球圆”的小刺猬,又像一只随时都可能会露出锋利爪子的小狸奴,着实叫他心里喜欢的紧。
从前为他所不喜的狸奴,竟也因为她而生生地看合了眼;不知从哪天起,宋珩每每在宋府里见到踏云时,再也不像先前那般处处看它不顺眼、甚至是横眉冷对,反而觉得它颇有几分招人喜欢,无事时还会多看上两眼,不多时便又想起施晏微抱踏云时的温婉模样。
有的时候,他也会想,她待他,似乎还不如待踏云来得亲近和善。
她大抵也是喜欢狸奴的吧。
宋珩想到此处,心内已有了讨好她的主意,遂整了整衣袍往她身边坐下,就那般静静地坐着,看她慢吞吞地喝药,待她喝完药后,忙吩咐春绯叫厨房做一碗甜汤送来。
春绯领命退出去后,施晏微只一言不发地坐着软点上,抬手去取无足银杯欲要倒些清水来喝,也好去去嘴里的苦味。
还未触碰到那盏银杯,宋珩那厮不知怎的忽然按下她的手腕,轻启薄唇出声唤她,语气极轻,“杨楚音。”
欲要问她想不想养一只如踏云一样可爱的狸奴,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他想,倘若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形下直接送与她,应当会让她感到惊喜的罢。
这几年兴起的话本上,但凡是有关于男女情.爱的故事,不大多都是这样写的吗,郎君在女郎不知晓的情形下,送女郎喜欢的东西给她,女郎通常都会露出喜悦之色,而后与郎君的关系便会愈发亲密。
施晏微显是没想到他竟会以这样的语调唤她,先前他每回直呼原身的名字时,不是在气头上,就是在惊慌时,如现下这般带着丝丝亲近示好意味的,还从未有过,不禁有片刻的失神,偏过头用看怪人一样的眼神看向他的脸。
二人四目相对间,宋珩的目光径直往下,最终定格在她那两片莹润的唇瓣上,继而情难自制地捧起她的脸颊,以他的薄唇覆上她那温软的唇,随后轻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檀口,接纳他的唇舌。
她的口齿间尚还萦绕着药汤的苦味,宋珩的长舌却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