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这枚玉佩,也只是一时兴起佩戴的。在被眼前将领拦住之前, 崔舒若并未抱多大希望。 看来, 真的是她轻视表兄,轻视了前朝余威。 既然有送上门来解决困境的人, 崔舒若也不会特地拒了, 再绕一圈辛苦出去。 她让对方起来, 而后不动声色的试探,如何能让这么多人出去。哪知道眼前的将领神色轻松,直接道可以包在他身上, 因为如今城门就归他管辖。 之后的一切自然十分顺利,他们出了城门, 并且完好无损。 渐渐远离城门,崔舒若看着远在城门口, 始终屹立的将领,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觉。 她不自觉抚摸腰间佩戴的玉佩,对其背后的含义理解得更深刻一些。还有周宁王世子,为何他会不安分的四处点火。 因为太多人的衷心,他们可以为了一枚代表身份的玉佩下跪,可以为了光复前朝多年不改其志,他们始终记得自己的归属。 崔舒若不过是见识了其中一位将领的衷心,感受了他期盼的目光,尚且觉得心起波澜,那么周宁王世子呢? 崔舒若听着车轮轱辘声,试图探究那位一面之缘的表兄所思所想。 她最后放开了龙纹佩,轻轻一叹息,尽管知道不大可能,还是希望对方能有个好结局。至少……光看这枚龙纹佩,他也是个疼惜崔神佑的表兄。 马车沿途颠簸,崔舒若看向跟着晃悠的古朴玉佩,主动解开,小心珍惜的放回匣子里。 而之后的路上,也没有再用上这枚玉佩的机会。 有崔舒若在,即便是些小波折也都迎刃而解,很快就到了齐王势力边缘。 崔舒若带着人,离齐王手下人马新打下的余洹县不过数里之遥。却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们了,列着大军,阵仗不凡。崔舒若自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那便只能是因为身后马车坐着的那位晋朝皇子了。 毕竟……曾经的晋朝短暂的统一过天下。 而齐王是一个既然决定要利用晋室,就一定会做到无可挑剔的人。 崔舒若命令下属继续前行,远远的和马上的赵仲平打了个照面。对方显然等候已久,脸上丝毫不耐烦也没有,反而热切的迎了上来。 当七八岁的小皇子踩着下人的脊背下马车时,赵仲平率领周围的人陡然跪下,声势浩大。不管心中如何想,他面上严肃,嘴里还道:“并王第二子世子赵仲平率众恭迎四皇子!” 看他的行事做派,好像真的对晋室有多么忠心耿耿,全然忘记了过往两边可是互相猜忌。 可这一切,不过是做给人看的。 崔舒若更加清楚,今日赵仲平的举动,绝不是他自己上赶着犯贱,而是得了齐王赵义方的授意。既然要打着晋室的名号收拢其他势力,至少要做到明面上挑不出差错,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齐王是个聪明人,横竖看似恭敬的举动也不必费什么功夫,何乐而不为呢? 而被所有人簇拥的小皇子,到底曾是天家贵胄,除了最开始的错愕,很快就适应了,而且还学着长者们一只手背在身后,高深莫测的让人起来。 换成及冠后的他来做,或许真能有三分威势,但对于如今还是个白胖圆子的七岁小儿而言,画面不免滑稽。 可身为旁观者的崔舒若清楚,那是小皇子苦苦维持的尊严,晋朝皇室的尊严。只要齐王一日用得上他,尊敬他,他就会努力维持住。 可怜么?也许有的,但在百姓流离失所的乱世,他能被养得白胖,何尝不是用着民脂民膏的缘故。他受父祖荫庇,便也担起了背后的罪孽责任。 崔舒若也不会大发圣母之心可怜对方,她能做的,能允诺的,便是将来的安乐王爵位。 至于其他,便只能请小皇子自行承受了。 在小皇子请赵仲平他们起来以后,赵仲平自然没再继续跪,礼数尽到也就是了。他从善如流的起来,并且请小皇子换乘了一个六匹马拉的车驾,这是皇帝才能有的规制。 小皇子站在马车前犹豫了一瞬,很快就顺从的坐了进去。 既然是傀儡,那么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