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多时，夔牛身上的四只地水风火之翅忽然暴涨，竟然放出地水风火，却是他对四翅中的法则领悟更深了一层，心中高兴，是以就在这混沌之中，当场施展心中所得。

水风火三样神通自不必说，水势蔓延之间，或是风火过处，无数怪物俱是如积雪被阳光普照般消融不见，而地翅却是土之法则运用，也不见任何奇异之处，那些怪物纷纷被无形之力，或是被挤压成一团团血肉模样，或是被拉扯之间分离成一块块碎肉。

等到后来他神通运用纯熟，自然是血肉都是不见，直接就是被化成粉尘。

而他周身的雷霆闪电也是变得内敛起来，看起来仿佛是不如雷霆气息大盛时的威势，但是电光过处，怪物横尸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却是威力更强了不少。

即使是在屠戮怪物之中，江流波还有闲心，忽然想起了前世记忆中的一句诗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闭关修行，神识演化，终究是不如拿这亿万怪物来试上一试，一场杀戮，却是比闭门苦修多日矣！

如果说以前的江流波，让他在对敌之时不用灵宝攻击，只用法术神通，在他来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在海底的百万年躲躲藏藏，四处游荡之时，他无数次的梦想着自己能得一件什么逆天的先天灵宝，不为争霸，更不是证道，苍天可见，那时在东海海底，连海面都不敢出的他，最想的不过是保命而已，每天最大的梦想，就是免了自己被人扒皮蒙鼓、抽骨为槌的命运。

而他自得第一样灵宝定海珠之后，此后似乎一直灵宝不断，也就是修行之人所说的，福缘深厚。

但是这福缘深厚的背后，却是让他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一种自信，对自己自身实力的自信。

有无数灵宝在手，他不知不觉就有了些暴发户的嫌疑，而且还是他前世最鄙视的那种小学文化靠坑蒙拐骗一夜暴富的暴发户。

这点从他一遇到敌人，就全身灵宝尽出就可以看出，就像一个暴发户随时都在兜里揣上一堆钞票，见人就准备用钱砸人一样。

他原来所有的自信，就是建立在自己的灵宝上。即使如此，他依然修为在精进，神通在提升，几乎是心想事成，这一切的一切，旁人看起来是东海夔牛有大智慧，能想他人所未想，做他人所不能做，但是他自己却是明白，这不过是靠着自己先知先觉而已。

有了先知先觉，再有了几样灵宝在手，然后靠着点功德在身，他做起事来也许还能无往而不利，但是自己总归是有些心虚，就是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自己会有这种不自信，但是行事之间，却总是因为这点不自信，始终缺了一分气度，少了一份大气。

而这一点丢失的自信，对目前的江流波来说，并无半点影响，至少他已经有了一身功德在身，有了数样灵宝在身，甚至日后继续靠着先知先觉，做个功德圣人也是不难，但是这样的成功，或许在他日后悠久漫长的修行岁月中，偶尔想起，总会少了一份成就感。

而此时正借着杀戮怪物，沉浸在自己神通修行之中的江流波自己也不曾察觉，这一丝失去了的自信，正在一点点的回到他的身上。

经历了杀戮，经历了几场战斗，看到巫族十二祖巫赤手空拳撕裂怪物的悍勇，见到了两位天帝谈笑间怪物灰飞烟灭的雄姿英发，他原本因为和平年代的前世、穿越后的彷惶而渐渐隐藏起来的那一点热血，正渐渐地燃起了一点点小火苗，终有一日，会燃成漫天大火，永不熄灭。

经历过铁与血的男人才会成熟，这句话也许颇有些偏激，但是此时用在他身上却是正是合适，一个人的蜕变往往是自觉不自觉中缓慢进行的，就算此时连他自己也不曾觉察，但是也许某一日，他忽然想起这段修行中难得的经历之时，他会很激动地说：“感谢魔神入侵，感谢怪物来袭，感谢……”

而此刻的他，也正在热血沸腾，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牛哞声中，他忽然化成人身，伸手招回魔刀，一刀在手，电光一遁，闪身再冲进一处怪物密集之处，刀如流星，或似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