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黑死牟孤独太久，又不喜得和其他鬼说话。猛地看到同为鬼的后代，小嘴就跟那上了机关木仓似的，叭叭地说个没完。

比如说，谈谈几百年前的继国一家啊。当年是多么好多么棒，他当年又是多么备受期待。

“那为什么你变成了鬼。”泉十郎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黑死牟：“我是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生活。”

泉十郎盯着他脑门上斑纹的印记，“难道不是因为……怕死？”

瞬间，黑死牟的态度变了。

自己去做是这么一回事，但是被后代说又是那么一回事。

“蠢货。”

“你与我同为鬼。现如今说这个，只不过是将你所有的丑陋暴露出来而已。”

泉十郎听到这话碰了碰自己的脸。

“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看我的脸有没有长出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是变丑了，没办法被认出来就糟糕了。”

黑死牟：……

“强者最不需要的，就是容貌。”

泉十郎顿了顿，“所以你就给自己多安排了两双眼睛，用来吓人？”

黑死牟：……

“闭嘴。”

“听我把话说完。”

泉十郎委委屈屈地想用怀里的物吉贞宗在地上画圈圈。

这个鬼怎么回事。

一到关键时候自己就双标起来。

黑死牟还在那说着继国家。什么他还有个弟弟叫继国缘一啊，而他对这个弟弟的情感也有点复杂。

而最让他嫉妒的是——明明是他的弟弟，天赋却是在他上头，甚至是出生就觉醒了斑纹。

说到这里，黑死牟往后看了看，“泉十郎，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已经准备在地上画圈圈的泉十郎茫然：……啊？

不是不让说话吗？

不过既然被问了，他又正了正色，“开了斑纹，25岁就会死吧？”

这话就跟那刀子似的，戳中了黑死牟脆弱无比的心脏。

“缘一是例外。”

“他并未在25岁时死去，反而是活到了80多岁。”

泉十郎：“那你呢？”

若是还是人类，会不会超越极限，生命不会终止在25岁？反而是像继国缘一一样，活的更久一些。

等等……

泉十郎察觉到一件事。

黑死牟也说了，这是几百年的事情。那么和人类的寿命相比，甚至是携带不可确定性……变成鬼的确是可以享受更加长久的生命。

“我明白了。”

“变成鬼是怕死的表现。”

黑死牟冷嗤一声，“这句话放在你身上，亦是同样。”

泉十郎有点懵。

等等啊，咱们不是一个品种啊！

他倒是想要直接死，真正的死于守墓人的铲子之下。奈何——出了一些意外，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以后，使他变得更加强大。

黑死牟将泉十郎的反应迟钝看在眼里，“蠢货。到底是没有家教，竟然还想要和长辈顶嘴。”

泉十郎嘴角抽搐，他也没说话啊！他觉得自己应该尽管远离这个双标怪。

可刚刚准备挪地方，黑死牟又看了过来，“泉十郎，你这当真是毫无规矩可言。”

“罢了，好歹是我的后代。”

“我会尽量宽恕你这愚蠢的行为的。”

泉十郎：……

现在拿刀戳这鬼的脑袋还来得及吗？

＊＊＊

夜幕渐渐降临。

黑死牟想到上弦之位还暂缺，就带着泉十郎前往附近的巷子。

哦当然了。

泉十郎一开始并不打算遵从黑死牟的想法，奈何黑死牟看到他怀里始终没有拿下来的物吉贞宗，发出了威胁。

——你要是不跟过来就把你的宝贝刀弄碎。